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题记
平明后,日将暮。
斜阳低入尘埃,挪动着脚步不可细辨。软绵细雨荡下,轻巧,听不清。街角花楸朦胧,枝叶流淌微茫。世间皆蒙氤氲柔纱。
父亲在加班,我去送伞。
老旧的办公楼是暂居点,以前的建筑。墙面处在时间里,闭息间缠上电线似水藻,凌乱。黑夜如墨,灯光忽闪,活脱气息奄奄之人在挣扎。楼梯间全是装修废料,盈满了视线,毫无插足之地。只得乘电梯。
金属门磨损出长痕,摁下按键,电梯在沉重,拖延的下降。似慢放的镜头,迂缓的令人胆寒。“轰”细微机械声在寂寥中格外清晰,我突然犹豫了。原本不甚在意,却在此处停步。心生缝隙,背脊阴凉发麻。迎面而来一股浓重的油漆味,不自觉的后退几步。踩进波澜不惊的黑暗。
摩挲着伞边,将不安全部倾注在指间。握紧了伞柄,为自己鼓足了劲,踏进电梯。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一把伞撞进眼帘。伞下人衣裳湿漉,稍显狼狈。应该也是要上楼的。她轻车熟路,手脚麻利,好像此处阴沉与她无关。神情自若,安然处之。如山间浮岚,满身的安宁弥漫周边。原本我的心似处在寒风凛冽中摇摆不定的枯叶般不安。待在伞下人边,倒是被安抚了。
还没等思绪飘远,“叮”提示音响起,那把伞便离开了。她从身边经过时,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宛如风钻枝桠时的清凉,抚恤人心。
接着,门大开。过道里灯光扑了进来,侵占这狭小一隅。空气顿时温润,明黄直入内心深处,给予我勇气。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先前涣散的心神,舒展紧绷的身体。上了楼层。
以前看过的电影里有一句话“我们唯一要害怕的,是害怕本身。”是了,面对逆境,你若忐忑,就是恶魔,你若平静,就是天使。所害怕的不是魑魅魍魉,是莫须有的想入非非……
轰鸣万物的雨后,终有旖旎的虹。漫长莫夜,终有阑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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