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是如此不能理解你……
去年父亲将爷爷接到城里,他打开行李,除了衣服还带了些种子。一下车,来不及休息,遍嚷着要去买土,买锄头。
当一切装备都到齐后,爷爷开始了他的伟大工程:他先将土块用锄头捣碎,在翻土。接着将土铲进大花盆中,用拇指在土中戳上一个个小洞,将种子放进去,再用土掩住小洞,淋上水,把盆移到阳光处,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在一旁的我不解:“菜市场就有的东西,何必自己辛苦。”爷爷抽着水烟笑道:“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见自己的疑惑得不到解答,我讪讪地离开了。
之后的每一天,爷爷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阳台看他的杰作。直到——
就在爷爷跟我们宣布不久后就可以尝到自家种的蔬菜后的那个夜晚,正当我是在酣甜,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是爷爷冲出房门的声音,他奔向阳台,雷雨中摧残着他的杰作。他极力将花盆挪进室内可以经晚了,那些曾经生意盎然的苗苗全被打折了脊柱,倒下一片。爷爷浑身颤抖,又抽起水烟,神情黯然,口中不停地重复着:“城里的苗苗咋这么娇呀……”我安慰道不就是蔬菜么,我给您买十斤!”爷爷直摇头,不一样的。不一样的。那件事后,爷爷执意要回乡下,父母拗不过他,只得送他回去。
我和父母一起送爷爷回了乡下,一下车,爷爷便奔进房中。换好干活的衣裳。扛起那把他用了多年的锄头,走去牛棚。带着他最心爱的那头老水牛,哼着山歌,带上一袋水烟,优哉游哉地向田野中走去。看到这阔别多日的土地。他虔诚地跪了下来,捧起一抔土,浑浊的双眼迸发出光芒,他嘴唇颤抖着,用那质朴的语言,道出对大地浓浓的深情……
终于,我好像理解了爷爷的固执,不是因为贪图便宜,而是一个大地母亲的孩子对母亲的款款深情,大地就是他的根,无论走到哪里,都断不了的情愫。
仿佛又见,夕阳下,一个平凡的农民,抽着水烟,得意地看着他生机勃勃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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