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撑起了一片天,一颗心守护了一份情。
儿时的味道,莫过于楼下老李家的芝麻饼了。老李是平常爸爸叫的名字,而像我一样大的小孩子们,都亲切地叫他李叔。
李叔是个残疾人,第一次去买他的芝麻饼的时候,便看见他高挺的鼻梁,黝黑的肤色,棱角分明的一张脸透露着田野朴实的气息。只是,他左手的袖子空荡荡的,在风中轻轻摇曳。我有些害怕,手紧紧地抓着爸爸坚实的胳膊。他见我这样,抱歉的冲爸爸笑笑,又和蔼的伸出他蒲扇般巨大的右手,轻轻地在我头上摸了摸,笑着递给我一个刚出炉的芝麻饼。看着他和善的笑容,我也不再那么害怕,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掰下来一块,塞入嘴里。也许是他的笑容感染了我,也许是芝麻饼本来就香酥醇厚,这股味道瞬间就勾住了我的心头,久久难以忘记。
时光飞溅,五年时间悄然流去,芝麻饼仍然陪在我身边。这天,我来到李叔的小摊边,喊了一声:“李叔,来两个芝麻饼!”“好嘞!你先歇着!”他一边用自己宽大的右手用力揉着面团,一边回答道。他的声音依旧是这么洪亮,这么富含激情。他的手臂肌肉绷紧,一上一下的揉搓面团,汗水早已濡湿了头发,在清晨的曙光中闪着剔透的光。我不禁好奇的问道:“李叔,你咋不去买个揉面机呢?多省事。”他笑笑:“那玩意儿不经用,揉出来的面不如手揉的筋道,而且……”他又不好意思的笑笑“太贵了,舍不得呀!”我突然想到这五年来,他的饼永远是加量不加价,顾客少给个几毛他也是无所谓的笑笑。看着他那朴实的脸,灿烂的笑容,健壮的右臂,我想起有次问他,为什么不换个行当,他只是挠挠脑袋,笑了笑:“老顾客都舍不得这口,就是为了他们,我也要做下去。”
手里拿着金黄灿烂而又如圆月一般的芝麻饼,轻咬一口,一层一层在嘴里散开,每一层都薄如纸片,每一层都风味不同,芝麻在嘴里蹦跳着,在牙齿的挤压下爆出丝丝香味。闭了眼,还是熟悉的味道,有香,有甜,有淳朴,有真诚,还有一颗从不改变的心。
清晨的阳光洒下,那股味道又在巷子里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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