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叛逆的的青春里,我就像一只风筝,尽管线轴在母亲的手里,但我还是任性地在疾风中越飞越高,离母亲越来越远。
母亲看不惯我的“时尚”,我厌烦她的“唠叨”,轰轰烈烈的战争似乎永不停息。
十二岁的生日那天,我邀约一群朋友一起庆祝,把母亲一人冷落在家。夜深,朋友散去,暗黄的路灯映照着回家的路。看着熟悉的大门,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钥匙插进锁眼,旋转,“咔嚓”。打开门,餐厅灯还亮着,餐桌上摆满了我平时喜欢吃的菜肴,菜盘镀上一层昏黄的光晕,只是有些冰凉。母亲斜靠在窗边的沙发上,一绺发丝散在前额,两眼微闭,眉间紧锁,脸上多了一丝疲惫与苍老。
我心里猛然一抽,母亲似乎越来越老,甚至没有力气与我斗了。我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关上门的那一刻却还是惊动了尚未睡熟的母亲。母亲微微睁眼,发现是我,暗淡地眼睛顿时有了光彩。原本以为的狂风暴雨没有如期而至,不想传来的却是母亲轻柔地问候:“你回来了,吃过了没?和朋友一起开心吗?”或许是因为久违的温柔,又或许是那疲惫的嗓音,我竟有些呆滞,半晌没作声。
母亲一手撑着沙发,有些艰难的站起了身。轻声道:“还吃点吧,就算陪我?!”我嘴唇微微翕动着,本想说吃过了,不用。可看到母亲脸上略带央求的神色,终于还是不忍拒绝,”嗯。“母亲见我答应了,脸上露出了笑容。母亲连忙把桌上的菜重新热了一下。我象征性地吃了几口,桌子对面的母亲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不知何时,岁月的刻刀在母亲光洁的额头、眼角刻下了深深浅浅地细纹,脸上紧致的皮肤也有些松驰,鬓间已添了几丝灰白。我的心猛地下沉,岁月在悄悄地改变着母亲的容颜,我却浑然不知,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忽略了她。
原来是我太过冷漠,一直拒绝母亲的靠近。是我离母亲太远,远到看不到母亲的日渐衰老,远到感觉不到母亲给我传递地温度。而这一切,等我走近了才感知。
我忽然明白:无论我这只风筝飞得多高,多远,线轴一直都紧紧地拽在母亲的手里。飞得再高也飞不出母亲注视的目光,飞得再远也飞不出母亲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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