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静的演讲稿,柴静演讲稿精选【三篇】

副标题:柴静演讲稿精选【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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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稿# 导语】柴静,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记者、主持人。2015年初推出空气污染深度调查《穹顶之下》。®文档大全网为大家整理的《柴静演讲稿精选【三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篇一
  十年前,在从拉萨飞回北京的飞机上,我的身边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是三十年前去援藏的,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治病而离开北京。下了飞机,下很大的雨,我把她送到北京一个旅店里。过了一个星期,我去看她,她说她的病已经确诊了,是胃癌的晚期,然后她指了一下床头的一个箱子,她说:“如果我回不去的话,你帮我保存这个。”那是她三十年当中,走遍西藏各地,跟各种人---官员、汉人、喇嘛、三陪女交谈的记录。她没有任何职业身份,也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发表。她只是说,一百年之后,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会知道今天的西藏发生了什么。这个人姓熊,拉萨一中的女教师。

  五年前,我采访了一个人,这个人在火车上买了一瓶一块五毛钱的水,然后他问列车员要发票,列车员乐了,说:“我们火车上自古就没有发票”。然后这个人把铁道部告上了法庭,他说:“人们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总是选择服从。但是,今天如果我们放弃了一块五毛钱的发票,明天我们就有可能被迫放弃我们的土地权、财产权和生命的安全。权利如果不用来争取的话,权利就只是一张纸。”,他后来赢了这场官司,我以为他会和铁道部结下梁子,结果他上了火车之后,在餐车要了一份饭,列车长亲自把这份饭菜端到他的面前说,你是现在要发票呢?还是吃完之后我再给您送过来。我问他你靠什么赢得尊重,他说我靠为我的权利所作的斗争。这个人叫郝劲松,三十四岁的律师。

  去年我认识一个人,我们在一起吃饭,这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说起来丰台区一所民工小学被拆迁的事儿,他说所有的孩子靠在墙上哭。说到这儿的时候他也动感情了,然后他从裤兜里面掏出来一块皱皱巴巴的蓝布手绢,擦擦眼睛。这个人十八岁的时候当大队的出纳,后来当教授,当官员。他说他所有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为了想给农民做一点事。他在我的采访中说到,说征地问题,给农民的不是价格,只是补偿,这个分配机制极不合理,这个问题的根源不仅出在土地管理法,还出在1982年的宪法修正案。在审这期节目的时候我的领导说了一句话,说这个人就算说的再尖锐,我们也能播。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他特别真诚。这个人叫陈锡文,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

  七年前,我问过一个老人,我说你的一生也经历了很多的挫折,你靠什么来保持你年轻时候的情怀。他跟我讲有一年他去河北视察,没有走当地安排的路线,然后他在路边发现了一个老农民,旁边放了一副棺材,他就下车去看,那个老农民因为太穷了,没钱治病,就把自己的棺材板拿出来卖。这个老人就给了他五百块钱让他回家。他说我给你讲这个故事给你听是想告诉你,中国大地上的事情是无穷无尽的,不要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要执着。这个人叫温家宝,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

  一个国家是由一个个具体的人构成的,她由这些人创造,并且决定。只有一个国家能够拥有那些能够寻求真理的人,能够独立思考的人,能够记录真实的人,能够不计利害为这片土地付出的人,能够去捍卫自己宪法权利的人,能够知道世界并不完美但仍然不言乏力,不言放弃的人,只有一个国家拥有这样的头脑和灵魂,我们才能说我们为祖国骄傲。只有一个国家能够尊重这样的头脑和灵魂,我们才能说我们有信心让明天更好。
篇二
  采访是一场抵达

  演讲时间:2012年10月9日晚

  ——当时还是央视记者、《看见》节目主持人的柴静在清华大学的励志演讲稿

  没有夯实的报道,评论只是沙中筑塔

  我们对于一件事情知道得越少,就越容易形成判断,而且是越容易形成强烈的单纯判断。

  人们头脑中偏见的根源,往往是来自于无知,我们对于一件事情知道得越少,就越容易形成判断,而且是越容易形成强烈的单纯判断。

  就像我要把一瓶水移动,把它拿到胸前,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但是我要把一瓶水非常精确地移动一毫米,这就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去计算,你肌肉的酸痛度也会增加。

  精确是一件需要耗费比较复杂的智力活动的一件事情。报道就要求精确,要求对事实和因果梳理,没有这个基础,评论往往就是议论、想象,而不是事实。

  我自己在二十三四岁的时候,成为国家电视台的主持人,做一个十六分钟的新闻深度报道。我觉得这样的状况在世界新闻也是很少见的,一个年轻人被放到做深度评论的主持人位子上,这是我们刚刚起步的电视新闻决定的一种特殊要求,以后也不会更多地出现。实际上媒体有它的规律,就像一个存在的植物,它必须要按照它的规律生长一样,要想变得粗壮、强韧,必须到土地里头去接受风吹日晒,再一片一片叶子长出来,如果没有非常夯实的报道作为基础,那么评论只能是沙中筑塔。所以我转行做了记者,到现在十年了。

  采访是呈现,不是评判

  采访不是用来评判,采访是用来了解;采访不是用来改造世界,采访只是来认识世界。

  我觉得对我来说,采访的障碍就是一句话,“我认为我是对的”。这句话看起来不太起眼,但是它造成的障碍会远远大于我们的想象,顾准原来说过一句话,他说什么叫专制,专制就是认为自己绝对不会错的想法,如果一个采访者带着定见,很难了解世界的复杂。

  前段时间我采访魏德圣,他拍的电影《赛德克·巴莱》,就是当年发生在台湾的“雾社事件”,原始部落的人跟日本人之间的一场战争。

  魏德圣说,在台湾历史当中关于这个事件只有两句话,某年某月某日多少人反抗日本军队;再看日本的教科书也是两句话,是某年某月某日台湾某个原始部落的一场*。反抗和*,这是对于一件事情的两种解释。都只有两句话,都很简单,但魏德圣说记者式的社会思维要回答的是:“为什么他们在这个事件中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魏德圣说,他进入这个头领内心的时候,受过很多的冲击,一开头他会热血激沸,觉得很牛,三百多人就把三千多日本人都干掉了。但了解越深,他开始发现自己精神上出现了危险的摇晃,比如说他去接触当年认识这个部落首领莫那鲁道的人,那个人跟他讲,他根本不是一个英雄,他是一个流氓,每一个经过他部落的人他都会打,他控制欲很强。然后魏德圣又会去想,这个人为什么会在战争之前让自己的孩子跟家人上吊?有时候他害怕得简直写不下去了,因为在不断地*自己的看法,他突破了概念,想要抵达一个真实的人。

  一个人进入另一个人心灵的过程是一个可怕的过程,可怕在哪?可怕就在于思想本身,思想本身的危险就在于思想本身是不安的。它拒绝接受已经形成的定见,他需要从自己的思考和感受出发去认识人,这本身就意味着动荡、不安、危险,还有进步。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会发现你没有依靠,你原来思想上可能有一个拐杖,但是你不得不把它抛掉,这个拐杖就是人类已经形成的习俗、观念。就像一个被按在水里的人,你必须把头埋在水里面,学着呛水才能够学会思考。

  所以我要讲的下一句话就是,采访不是用来评判,采访是用来了解,采访不是用来改造世界,采访只是来认识世界。我很年轻就做了记者,年轻人最热诚,但是也最容易犯的一个错误,就是我们真的想通过报道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我最初那两年在公开场合讲话或者领奖的时候总是会说,我希望我做这个节目,曾经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这些话很漂亮吧,听上去加点音乐就可以上片尾字幕了吧?但是这样煽情的话并不是职业记者的使命,这个是我慢慢才意识到的。

  假如你有这样强烈改造社会的目的,你就会容易形成你头脑当中的偏见,你认为世界有一个完美的范式,它就应该向那个方面发展,假如它不是那样,你就不接受,你就抵触,你就想改变他,这样就有两个后果,一个是你根本改变不了,对方发现你想影响他的时候他就不接受你了,会背道而驰;第二个结果是当你改变不了的时候,就可能因为挫折感或者绝望,放弃了你之前的全部努力。

  媒体要提供光亮,照向黑暗未知之处

  有同学问,那我们的媒体道德是什么,我现在认为记者的道德就两个字,很简单,就是“明白”:让人明白,让人明白这个世界本来面目是怎么样的,这个就是我们的职业道德。你把这点做好就可以了,即使我不能够清空自己的一个情绪判断,也要有一个戒备,佛经中说“念起即觉,觉即不随”,这个念头要起来你要能觉察,觉察之后你会不会跟随它,要有这个意识。

  媒体的职责不是提供“热”而是提供“光”,不需要煽动社会的热情,媒体是在提供光亮,照向黑暗未知之处。

  面对饱受社会争议的对象,他已经带着全部的盔甲来面对采访了,你要感受他,设想如果你是他,这个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会做什么样的准备。而且,他会因为曾经遭遇过敌意和攻击,收缩得更为紧张,他时刻做好要么反击要么逃避。

  人在受到威胁的时候只有这样的模式。

  那么采访要达成的是什么?采访达成的是信息,你必须要问舆论期待知道的问题,不可以回避。但要提供一个让大家明白这一切造成的因果和背景,那记者就不能够跟他构成对抗的关系。我现在对自己有一个原则,就是对事苛刻,对人宽容。

  大家可以观察一下我对李永波的这段采访,很好玩。他说到当年林丹和李宗伟两个人在上海有过一场比赛,在本土作战,而且是林丹,上海的观众就喊了一嗓子“李宗伟加油”,东道主的客气嘛,林丹一听连失四球,比赛就输了。

  李永波大发雷霆,在赛后新闻发布会说,这个上海观众素质太低了,怎么会这么没有爱国心,以后我们的比赛都不在上海办了。我当时采访羽毛球运动员消极比赛,觉得此事有关他的胜负心,或者对于体育比赛精神和内涵的一个理解,所以我就问他,他一开始是很强硬,他说你怎么可以“给外国人加油”,观众怎样怎样,结果导致林丹输了什么的,我们这样来往大概有三个回合,他一直很强硬。

  后来我把问题稍微变化了一下,意思是说站在一个教练的角度,人们可以理解你会有这样一种心情,但是在中国羽毛球队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人们可能会对你有一个更高的期许,就是希望能够倡导体育文明。他忽然就改变过来说,对,我也觉得,喊“加油”也挺好的,这样对队员的心理素质也是一个锻炼。

  这个改变看起来很突兀,是一个急转弯,但其实不是,他在面对大量反对声音的时候,已经在内心去消化和感觉这些声音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如果你用敌意的方式去质问,他就会出于防卫把自己的立场踩得像水泥地那样硬实。

  但如果你能理解他何以如此,再把他站立的那个地方松一松,空气进去了,水进去了,那个土壤变得湿润了,变得松滑了,他两个脚站的时候就不会粘固其中,他就会左右摇摆。我刚才说过了,思想的本质是不安,不安就是这种动荡,一个人一旦产生动荡的时候,新的思想就已经产生了,萌芽已经出现了,人们需要的只是给这个萌芽一个剥离掉泥土,让它露出来的机会。

  年轻时期采访,有时喜欢把对方逼到墙角,攻击他,反正你手里也没有武器了,反正你会倒在地上,那样更好看。但是人成年了,我觉得还需要某一种宽厚,这个宽厚不是乡愿,是一种认识,就是你认识到人的头脑和心灵是流动的,你不要动不动就拿一个大坝把他的心拦起来了,就不让他进,也不让他出了,其实人是可以流淌的。

  好感和反感是你在观察人的时候最有害的一种心态,你要在采访前就对一个人形成了好感或者反感,你就没有办法诚实和客观地观察他了。
篇三
  十年前在从拉萨飞回北京的飞机上,我的身边坐了一个50多岁的女人,她是30年前去援藏的,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治病要离开拉萨。下了飞机下很大的雨,我把她送到了北京一个旅店里,过了一个星期我去看她,她说她的病已经确诊了,是胃癌晚期,然后她指了一下床头有一个箱子,她说如果我回不去的话,你帮我保存这个。这是她30年当中走遍西藏各地,和各种人:官员、汉人、喇叭、三陪女交谈的记录。她没有任何职业身份,也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发表,她只是说,一百年之后,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会知道今天的西藏发生了什么。这个人姓雄,拉萨一中的女教师。

  五年前,我采访了一个人,这个人在火车上买了一瓶1.5元的水,然后他问列车员要发票,列车员乐了,说我们火车上自古就没有发票。这个人就把铁道部告上了法庭。他说人们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总是选择服从,但是今天如果我们放弃了1.5元的发票,明天我们就可能被迫放弃我们的土地权、财产权和生命的安全。权力如果不用来争取的话,权力就只是一张纸。他后来赢了一场官司,我以为他会和铁道部结下“梁子”,结果他上了火车之后,在餐车要了一份饭,列车长亲自把这个饭菜端到他面前说,“您是现在要发票还是吃完以后我再给您送过来?”我问他,你靠什么赢得尊重?他说我靠为我的权力所做的斗争。这个人叫郝劲松,34岁的律师。

  去年我认识一个人,我们在一起吃饭,这个60多的男人说起来丰台区一所民工小学被拆迁的事,他说所有的孩子靠在墙上哭。说到这儿的时候,他也动感情了,他从裤兜里面掏出一块皱皱巴巴的蓝布手绢,擦擦眼鼻,这个人18岁的时候当大队的出纳,后来当教授,当官员,他说他所有做这些事的目的只是为了想给农民做一点事。他在我的采访中说到,征地问题给农民的不是价格,只是补偿,这个分配机制极不合理,这个问题的根源不仅出在土地管理法,还出在1982年的宪法修正案。在审这个节目的时候,我的领导说了一句话,这个人就说的再尖锐,我们也能播。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他特别真诚。这个人叫陈锡文,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

  七年前,我问过一个老人,我说你的一生已经有过很多挫折,你靠什么保持你年轻时候的情怀,他跟我讲有一年他去河北视察,没有走当地安排的路线,在路边发现了一个老农民,旁边放着一副棺材,他下车去看,那个老农民说因为太穷了,没钱治病,就把自己的棺材板拿出来卖,这个老人就给了他500块钱拿回家。他说我讲这个故事给你听,是要告诉你,中国大地上的事情是无穷无尽的,不要在乎一时的得失,要执着。这个人叫温家宝,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

  一个国家是由一个个具体的人构成的,它由这些人创造并且决定,只有一个国家能够拥有那些寻求真理的人,能够独立思考的人,能够记录真实的人,能够不计利害为这些片土地付出的人,能够捍卫自己宪法权力的人,能够知道世界并不完美,但仍然不言乏力、不言放弃的人,只有一个国家拥有这样的头脑和灵魂,我们才能说我们为祖国骄傲,只有一个国家能够尊重这样的头脑和灵魂,我们才能说,我们有信心让明天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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