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岁月里,我们从未改变,只是越来越清晰地成为自己。
——题记
不记得谁曾说过,我们要珍惜睁着眼的短暂时光,因为在后来,我们都将无法逃脱地沉睡很久很久。可是在这样急促而漫长的时光里,依然缓慢地出现各种温柔的人和事,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他们眉开眼笑地出现,饱满着我们的生命。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终于让二中三年的印象不再那么强烈,可是仍没有对一年的一中多几分存在感和归属感,就像白开水一样寡味平淡的高中岁月。即使这话说得无情无义又不负责任,但这是我毫无保留的真实。走了千百遍的道路仍会有初逢的感觉恍然,已存在那么久的名字和面孔仍会有无法对号入座的情况出现,所以我常常处于游游荡荡无法脚踏实地的新人状态,所以我总是回顾。
现在的日子朴实无华,每天的安排满满当当犹为丰盛,我也只能偶尔回顾,然后愈发孤独地行走。秋天终于姗姗来迟,你们却个个早早离去了。这真是一种悲伤的公平。其实我并不想怀念你,可你总无故出现,在热闹的奶茶店,在熙攘的人群里,在冷清的月光下,你说,是我召唤你来的。后来你又不见了,无论在视野抑或脑海,我竟再也寻不见你踪影。于是我想是不是我的想念不够虔诚不够召唤你,还是你无法再听见我的呼唤。如果我从此不再见你,不再想起你不再召唤你,是否就从此忘记你?
有一阵子我忽然发现很多事情我不记得了,于是被各种恐慌和不知所措包裹。有人说世界上最忧伤的话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但是我想这样至少还记得,你可以时常把记忆拿出来,比如午夜梦回,记忆芳菲。但是忘记了怎么办?“我曾经很快乐,但是我忘了”,遗忘是最残忍的结果,不是么?我一直引以为豪的是,我记性不好,但你们对我的好我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而现在很多部分只剩下模糊的边框了,这让我担忧。我时常担忧我的青春还够我百无聊赖多久?我没有青春永驻的愿望,因为我相信黑洞,相信一切都有尽头,也因为不希望我这样寂寥的青春不朽下去。但是我仍然时常担忧。有些重要的人念着念着就只剩下念了,有些说好不忘的事记着记着就被我们遗忘了。只剩下看不见的风在吹,看不见的泪在流,看不见的青春在流失,看不见的我们,一直在走。我该如何面对这别离之后的别离,微笑着再寻找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你。
他们说你终究会忘记我,就像我会忘记儿时的玩伴。忘记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面容,他们的声音,包括儿时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童年是这样,青春也是这样,这就是现实。当多年后的一天我和你都提着行李箱跋山涉水回家乡,在同一个车站下车到同一家奶茶店点同一种奶茶,也许我们都不会相认,那些年华里共同养成的小习惯也许会比一起养成习惯的人们更深刻。也许是样貌变了,也许是印象淡了,也许是被人替代了,人生中有无数个也许,它们都有可能会造成一个悲伤的结果——我们终于失散在人海。但是我仍然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我们都曾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互相分享和融合,留下真实作为纪念。我想这样就够了,不是只有天长地久才美。
青春本来就是不具名的东西,所以也成就了许多今天无谓的悲伤。而那些悲伤却是我们日后微笑缅怀的快活体验,而那些快乐却是我们常常想念的无比遗憾。所有语焉不详的想念总会在无数个孤独的日子得到共鸣,总会有美好的时光或清晰或模糊地浮现在眼前。当然,这都是也许。
时光大大方方地向前奔赴,从来不为任何事物停留,于是我们走过了无漾的水晶球,走过年轻的喜乐悲怆,走过希望与失望的更迭,走过沉重不言和一笑置之的日子,在奔向无垠的未知的陌生的命途中,你我年华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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