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高速公路已经堵死了。我坐在车上用力伸长脖子向车窗外看,长长的一条车龙,蜿蜒到天边,静止了将近半个小时,不曾动一动。
奇怪,就在刚刚才路过一片葱绿葱绿的树,一块一望无垠的田。眨眼车子停在了这里,像一场梦一样。
我确实是从一场梦中醒来,手中揣一本书。刚刚还在看的,只记得颠簸了一会儿,感到腹中开始翻江倒海,就放下书合上眼睛。睁开眼,车子已然失去了自由驰骋的资格,停驻在众多同类间喘息。
“不愧是国庆假期”,我摇摇头说,“都要上高速公路,都要外出。”
这时正是正午时分,外面的太阳光强烈,像一块大纱罩,在大片大片的车海上浮沉。路旁的一草一木摇晃着。我摇下车窗,一股强烈的热流推开空气冲击到我脸上。这时车内满溢的空调冷气就显得尤为重要。还要在这条路上堵多久时间,也是未知。导航给我的答案是一小时。时间仿佛被热乎乎的天地都烧得慢下来,我心烦不已。
我向外瞧,看别人家都在干什么。
几个中年男人搬了板凳,闲适地坐在马路牙子上,蒲扇轻摇,谈笑风生。这一看便知道是有经验的了。想必是曾无数次经历这种场面,早习以为常。说来,倒羡慕他们的境界。
下车走两圈,惊诧见还有老阿姨们结了伴,一起在空地上跳起广场舞。我哑然失笑,想起儿时和伙伴们的打打闹闹,一起做的游戏。看她们合不拢嘴地笑,心里充满了向往。能在尘世中不依不饶地寻求快乐的方式,也是一种生活的意义。
我又看了看远处的山,叶子摇曳着,树影婆娑。几座青砖瓦房坐落在山脚,点缀漫山遍野的绿。浑身温暖起来,我重新振作。我知道那不是天气的原因。
我回到车上,闭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熬过那些艰难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刻钟,也可能是几十秒。一朵小巧的阳光照亮我的眼睫。我睁开眼,感觉好像获得新生。向前张望,忽尔就见最前面那辆雪白的车向前驶去。
车海迅速开始翻涌,一辆辆车由慢到快行驶。慢慢地,视野变得宽广。车像自由的海鸟飞翔在马路,飞向高山、飞向蓝色的海洋。
窗外的景物飞快后移。我眨一眨眼,看到平坦的柏油马路一往无前,通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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