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窗口的母亲正在给窗台上的兰花浇水,心绪却飘远,从花盆中溢出的水沾湿了她的裙摆也未曾发现,直到我一声惊呼;“呀——我的兰花!”母亲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停止浇水,留下我一个人抱着兰花心疼的抚慰,母亲转过身去,幽幽的叹了口气坐下。
母亲的反常举动令我疑虑大增,势要一探究竟,在我的强势围攻下,母亲缓缓道出了那段儿时记忆: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结伴而行,红扑扑的脸颊自信得耀眼,即使穿着有补丁的布衣,也拥有无法比拟的快乐。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生活直到小学毕业,后来他们失去了联系,各奔东西。母亲有幸读完初中,家里却也无力供她完成更高的教育。而另一位女孩家境却更为贫寒,她是母亲童年欢乐时光的载体,而现在却……每想到这里,母亲总是神色黯淡,那是一辈子的的朋友啊!
天色有些暗了,红霞一直浸染到了天边的尽头。我借着出去买菜的由头,拉着母亲出去散心。
河边的柳絮随风摇曳,水波荡漾,母亲的心情也渐渐舒朗,河岸边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跑得有些急的我,莽莽撞撞的撞到一位中年妇女,我急忙转过身来连连道歉,母亲连忙走上前,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我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看那位阿姨。
不料一边的母亲愣了好一会没有说话,母亲牵着我的手有些颤抖,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怎样一个人啊!身形佝偻,头发有些蓬乱,身上穿着洗得发旧的衬衫,感觉到我们的目光,她别开脸,推开我们急急的走了,夕阳下,一瘸一拐的身影不断拉长,细碎的光影流转,深深地映在了我的心里。
突然,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母亲,母亲伏在我身上,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后来,一路上,母亲再没有说话,但我分明看见他眼中的哀伤和无奈。
日暮西山,你的背影就是送给母亲最好的礼物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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