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仲夏时节,准备乘火车从老家返回城里。
晴天、烈日、热浪、刺目的日光,使站在乡下没有任何遮蔽的小月台上的我实在难以忍受。终于,列车进站了!检票上车!踏入车厢,凉气扑面,凉爽袭人,让人感受到的是一股难得的清爽享受。放好行李,坐在玻璃车窗下,带上耳机,吹着凉风,无比惬意!
在等待列车启动的时候,我的眼睛无意间扫到窗外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头儿。戴着一顶有些破旧的草帽,穿着深灰色的马甲,裸露着胳膊,挽着裤腿,背着一个大竹筐,手里拿着一把长钳,在列车边上捡拾着被丢弃的杂物。这是一个站台清理者。再细看,他脸上挂满了汗珠,不时用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一擦。只见他捡起了半瓶水,打量一下,拧开瓶盖,向自己的胳膊上倾洒上去,也许是为了降温吧!再将空瓶子踩扁,放进背上的筐里。
捡着捡着,也许是难忍烈日的暴晒,这位老者便走到月台边上墙根阴凉处,靠墙坐下,不停地用毛巾擦拭额头的汗珠,皱起了眉头。已经坐到空调车箱里的我,很容易体会那种在烈日下干渴交加的难耐,我想,这一刻他最需要的莫过于一瓶清凉甘冽的水。
一个提着大件行李的男子急速从他身边走过,一瓶未打开的矿泉水从背包侧袋滑出,掉在地上,滚到了老人的脚旁。他伸手捡起了那瓶水,我从心底为他高兴,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极珍贵的礼物。
可是,事情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
他站起身,将瓶子举起摇了摇,朝着那个男子走去的方向喊着。接着,那个年轻男子小步跑来,接过水,连连道谢。老人笑了笑,摇摇手,示意不用谢。之后,他又坐回了原位,手里依旧拿起他那顶草帽扇着。
一声悠长的鸣笛之后,火车开动了。站台、老人的影子渐渐向后退去。我试图再去寻找那个身影,却无济于事。随着火车的晃动,我的内心也波澜迭起。
我看到的是什么?他人的随手一扔,老人的挥汗如雨;别人的随意丢弃,老人的艰辛干渴。所有这一切,在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并不起眼,但在老人那黑黄汗流的皮肤下,我似乎看到一颗平凡而可敬的心。
窗外,阳光下,挂满汗珠的老者身躯,投射出的一定是最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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