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站在房门口,眉头微皱,眉间显出几道浅淡的皱纹,手中的水杯冒着热气,这是在我记忆中不可磨灭的画面。
那日下午,阳光明媚,我在溢满房间的阳光下写着作业。
突然,“啪嗒”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我扭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父亲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羽绒服,由于干了一早上的活,腹部已有了一道道折皱。他左手端着一杯水,杯中冒出的热气在羽绒服上形成一小片水雾。
他略带疲惫的目光向我身前的作业投去,停顿了片刻,又转到我的脸上。他嘴角微微上扬,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喝点水吧。”
被他这样一弄,我刚刚做题的思路顿时“灰飞烟灭”。那时,我心中十分烦躁,用不满的语气回答道:“不要!”
他正准备上前的左脚停住了,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惊讶:“喝水是为你好,你都做了一下午作业了,总得喝点水吧。”
“你出去好不好!”当时不知怎么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我冲着父亲大吼。现在想来,当时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就喝点水又把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犟呢?你……”
“你出去好不好!”
顿时,空气安静了,只听见墙上的挂钟“嗒嗒”地发着响声。可我知道,此时父亲内心定如黄河般汹涌。
果不其然,父亲的脸色变了,他紧皱眉头,一咬牙,“砰”地一声把水杯砸在桌上。杯中的水溅了出来,满桌都是。水顺着桌子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
父亲的左手紧握着,已变得有些泛红。他瞪着我,如同山中猛虎,咆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听从?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成长?!”
他的话虽然很短,却像针一样刺痛了我。我看着父亲,看着他复杂的眼神,心中升起一丝难过和愧疚。
父亲咬着下唇,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看了我一会儿,随后摔门而去。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下,天空中泛起“鱼肚白”。父亲的话深深地刻在我心上,门外传来阵阵砸东西的声音和咒骂声。不知为何,我的泪下来了。
父亲这几年总是东奔西走,我们能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以前,我总是期待着父亲能够早点回来,可等来的总是失望。渐渐的,心中父亲的形象淡了,我也对父亲开始冷漠了。每当父亲为我做事的时候,我总是感到厌烦和不满。唉!现在想来,我那时真是太过分了。
也许父亲想要的,只是我的理解与包容。
父亲的话再次回响在我脑海里,他的身影再次浮现在我眼前。我真想冲出去,跟他说一声:“爸爸,我错了!”可这想法至今也没能实现。
父亲口中的成长究竟是什么?我想,也许是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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