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黯淡的卷帘门,一块已洗得褪色的蓝布随意地搭在门上,屋内的各种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这是一家我们小区附近的修车店,它的主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宽宽的脑门、小小的眼睛,笑起来连胡子都像要掉了似的。他本身长得并不好看,长年的工作让他的脸布满了皱纹,更显老气。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竟然是个“哑巴”!人们戏称他为“老哑巴”,他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点头答应着。
一个冷风嗖嗖的夜晚,外婆骑着自行车载我回家,半路上,车子被路上的玻璃颠了一下,车胎扎破了,紧接着就象泄了气的皮球,瘪了!我和外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扁扁的车胎,提着车子上路。
提了一段路,我们来到“老哑巴”的修车店。他刚刚关门打烊。看着他关门的身影,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他不肯修车。幸好,他转身看到了我们,笑呵呵地打开门,点亮灯,示意我们进去。
“老哑巴”端来一盆水,小心翼翼地取下轮胎,把它按在水里,每一处都完全浸进水里,让水盖过,一点一点摸索,一直按到一个地方,冒出小水泡,他才提起车胎,一手按住缺口,另一只手取来胶布,粘在破口处。他不停地用手按了再按,确保完全服帖。
我留意到,“老哑巴”的食指总是有意识地往上翘起,在昏暗的灯光下,我这才发现他的食指上有一道裂开了的伤口。我扯了扯外婆的袖子,外婆似乎也发现了。于是,在“老哑巴”给车子打好气,外婆递上零钱的同时,顺手把包里的一个创口贴递给了他。
他疑惑地望了望我们,随即便咧开嘴笑了,他收下了创口贴,但把钱推了回来,摆摆手,似乎在说:“创口贴收下了,钱我就不要了。”紧接着,他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老哑巴”的屋子是暗淡的,几乎没有光亮。他不会说话,没有语言的交流,但他的心是敞亮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那憨厚而善良的笑容浮留在我脑海,我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亮”感染了我,在我眼里,他的人生正散发着熠熠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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