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追赶那高不可攀的阳光。
否则只能匍匐在别人为你搭好的架子上,成为一株普通的藤蔓,无光,便无法茁壮。
一个浅棕色的架子是我们学校的另一色风景。其实那并不是架子,它更似是一条长长的的花廊,蔓延着一种不知名的藤。一枚枚心型叶片挂在悬垂而下的蔓茎上,化作涌流而下的绿瀑,泛着点点白光一一它那风铃状的花。
只是这绿瀑,即不明亮,也不浓密。长长的茎丝只是蔫蔫垂下一半。它从未触到地面,高墙也从未给它这个机会。
从窗外望去,它便异常显眼。总觉得自己活得就像一株藤,想上升却无机会。夏天,光倾洒在它身上。一到秋天,那光便一寸一寸上升,它便一分一分攀咬,顺着墙沿,到墙身,妄图去追又眼巴巴地望着天台上的光线-——那个被我戏谑地称为“九重天上的存在的人”。
只是远望,我又投身于书海中。那时的我,踌躇满志,总以为自己一定会追上那个人。成绩确实一点点攀升,却永远为一线之隔。她依然在台上发言,灯光打在她身上,仿佛又的确的是,她在发光。
我低头看书,再抬起头来。便是二年后,看天的双目中装满了泪。
两年来什么都可能变。只是那个心理暗示般的活都从未改变,声音愈发大,愈发姿意妄为:她是鹰,出生便是为了搏击天空,捕杀猎物。你不过是只勤奋的乌鸦,但生来只是在树头聒噪。高空中的鹰,是用来仰视的。不自量力!
最后四个字惊得我瞳孔骤缩。猛而抬头,看到那光投在墙上,泛着绿色……绿?这里可是这幢楼的最顶楼。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跌撞着下楼。两年,它真的变了。由一株绿藤在追逐与奋斗中化成绿壁,枝舒叶展,虽距离顶部依有距离,可阳光镀在那顶端的藤蔓上,那藤犹如一只手,指尖指向天空,攀登着。那手,仿佛在发光。
也许藤蔓的力量永不会蔓延至顶楼,也许乌鸦永不会蜕变羽化为雄鹰,也许我永不会赶超。
但是,在一次又一次融了血和泪的磨炼中,我一次次磨去了外表黯淡的石胎,露出光洁的表面。这并不是自不量力。
只是我坚信,去追,就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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