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孩子腿残后,就再也没有跟父亲说过一句话。
事情是这样的:孩子的父亲患有精神病,一次犯病时完全失去了理智,把孩子从楼上扔了下去。幸运的是,孩子家的房子是农村自建的两层瓦屋,孩子的命保住了,但是腿永远的残疾了,只能与拐杖相依为命。
孩子从心眼里恨透了父亲。本该是追逐打闹,与小伙伴们嬉戏玩耍的年龄,他却要靠拐杖来行走;本该是无忧无虑,最快乐的时光,他却因为自己残疾而沉默寡言。孩子说他美好的一生全都毁在父亲手里,村里人也都为这孩子感到可惜:孩子日后长大了,找工作怎么办?找对象怎么办?有哪个姑娘会傻到嫁给一个腿残了,父亲又有精神病的残疾人。
尽管父亲在正常时竭力讨好孩子,希望求得孩子的原谅,可孩子始终不愿向父亲吐一个字。孩子不会知道,有多少个晚上,父亲彻夜难眠,悔恨当年把孩子扔下去;有多少个晚上,父亲借酒消愁,在心里不断的骂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有多少个晚上,父亲半夜起来看孩子,看到孩子熟睡的脸庞,在心中默默流泪;有多少个晚上……
孩子寂寞时,就会坐在小路边的河岸旁,静静地发呆。谁又会想到有一天一辆失控的小汽车向孩子驶来,孩子惊慌失措,大声的呼喊救命,本已经经历一次大浩劫的孩子难道还要被厄运袭击吗?孩子的尖叫声惊动了在河边田里劳作的父亲,父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孩子推到了一边,而自己却……就在此刻,一座名为父亲的大山倒下了,将孩子的心震碎成沙,孩子惊恐地大叫:“爸——”这是孩子几年来第一次开口叫父亲,倒下的父亲嘴角边挂有一丝欣慰的笑容……
赶赴医院的救护车哀嚎着将这场悲剧传送。救护车上,孩子号啕大哭:“爸,你醒醒呀,我原谅你了。”父亲吃力地张开眼,对儿子笑笑,说:“我的好儿啊,爸对——不——起——你。”这是父亲的最后一句话。“爸——”声嘶力竭的喊声响彻云霄。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孩子和父亲在这几年来第一次说话,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来不及说的爱,迟一步就没有机会说了。孩子说出来了,但还是没能挽留住父亲的生命,最后一次对话也是一次生命的诀别。
这一生,我们与父母相聚的时间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不要推迟爱的表达。平时多关心父母,陪他们聊天,倾听他们内心的渴望,在对话中传递对彼此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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