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深处有条老街。明晃晃黄醺醺的光蔓延了一路,点亮了一个城镇的古老温情。
相属的板车,彼伏的吆喝,一路的葱蒜,噼噼啪啪的煎油声,勾着所有途径的味蕾,阿婆的小摊也在其中。
阿婆是卖小炒的,只是几个寻常小菜:蒜苗炒肉,麻婆豆腐,干煸豆角……但都色香诱人。遇上突发情况或年轻人不愿做饭的傍晚,阿婆的小摊边总挤了不少的人。这是阿婆总是淡淡的笑着,仔细将菜装好,递给顾客,人们大都礼貌地道声谢谢,提着袋子满意而归。暮色四合,阿婆忙碌的身影成为最美的风景。
阿婆老了,瘦削的身材,不高的个子,但每次见到她,她总是打扮得一丝不苟,有点“盛装盛热油”的味道,花白的头发抿的整整齐齐,戴着一个蓝布围裙,那围裙永远干干净净,没一丝油垢,她身上,也没有烟熏火燎的油烟味。每当傍晚时分,阿婆就将她的摊子摆好,静静地站在她摊子前,嘴角带笑的望着每个过路人。霞光笼罩着她,阿婆像一幅油画,成为一片最美的风景,印在每个人心头。 ?
经过阿婆摊子的次数多了,我也和她交谈几句,阿婆指着窄窄的马路对面的小店告诉我:“我在那个店卖面条,卖了三十年。”“为什么不卖了?”阿婆轻声说:“我老了。”她并不是孤老,她的儿子在镇中心开了一家超市。但是,她虽然老了,还是希望活得有尊严,自己挣钱,不手掌向上跟儿子要钱。而她年纪大了,无法胜任经营门面需要的充沛精力,摆一个小摊,每天卖些小炒,是她目前仅能做的劳动,挣的钱虽然不多,但她活得有尊严,这就够了。
一时间,我心中充满难以言说的震惊与恍然,震惊于阿婆“有尊严的活着”的生活态度,恍然于阿婆坚定的眼神。一个能对自己提出要求的人,岂会敌不过岁月的蹉跎,当风霜侵蚀她的容颜,岁月爬上她的鬓角,她依然爱着生活,依然有尊严的活着,如此,怎会不美成一道风景?
再见阿婆,心中不免多了一丝敬佩与感叹,常常站在阿婆的摊旁,静静的看她择菜,翻炒,出锅,阿婆做起这些简单的动作来,总是分外迷人。阿婆的摊虽小,却承载着她的希望,她坚定有尊严的活着,是我人生中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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