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是个哑巴,据说是小时候吃药给吃哑的。
他性情温和,剃了个光头,嘴角老叼着一支烟。他说不出也听不到,总是搬一个大竹椅坐在大门口,无奈地望向远处的梧桐树,眼神充满无助与悲凉。他大概四十岁左右,是个满嘴胡茬的老好人。他手很巧,会做那种很精致的大风筝,孩子们总爱围着他,只是他听不到孩子们口中的“真漂亮”。他有一个老母亲在家,只不过她归他大哥管,但大哥很少回家,所以哑巴就让老母亲给悄悄地照顾着,大哥也不知道。
我总爱隔窗看着他,而他也总会在注意到我之后,对我傻嘻嘻地笑,朝我摆弄他新做的大风筝。而我总是回以他一个微笑。
可我并不喜欢和其他孩子一样围着他,我对他并没有那么亲切,总觉得无法和他沟通,心里有种畏惧感。所以,我更喜欢隔窗而望,那样会有安全感。
他喜欢坐在板凳上,享受自己才懂的一份安逸。而我也总喜欢悄悄的看着他,欲要读懂那种安逸。
我记得似乎是一年夏,哑巴家门口停下了一辆吉普车,而车的主人就是哑巴的大哥。
大哥听他舅妈那张婆婆嘴说,老母亲在家整天辛苦伺候他那哑巴弟弟,没讨到好不说,哑巴还在家里游手好闲靠母亲吃软饭。大哥一听,开着车子往家里赶,逼着哑巴找工作。
老妈子当然护着哑巴,说他听不到又说不来,包工头会欺负他。而大哥当然不依不饶,秉着怕妈在家里受委屈的初衷,极力劝说老母亲 。
哑巴似乎从他们眼睛里看到了什么,无助地咂咂嘴。
我依旧窥到了他,只不过我这次打开了窗子。
哑巴最终还是被大哥拖进了工地,可却因为听不见包工头的指示,遭人排挤。
从那时起,哑巴的脸上就看不出笑容了,只有沉甸甸的苦楚。因为说不出话来,所以这种苦恼只能藏在心里。
最后一次见到哑巴是在去年的春天,他一个人提着酒瓶在街上晃悠,步履蹒跚。我与他擦肩而过,但他似乎没看到我。
俗话说人各有命,果不其然,在一秒后,哑巴被迎面而来的面包车甩的老远,在过去看他,以已经是血泊中的一具尸体了。
我顿时哑了。
接下来就是他的葬礼了。葬礼来的人很少,只有他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他们假惺惺地在他的遗像前滴眼泪,其实背地不知有多高兴,在他们眼里,我看不出一丝悲痛。唯有他的老妈子,边给他烧纸边痛哭流涕。
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酸涩。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老妈子被大哥给接走了,而她的房子很快被租了,成了一间小卖部。
现在,孩子们依然喜欢欢围在这里,目的是来买那些便宜的小零食。
我依旧隔窗看着那里,那里往来的孩子,和哑先生留在这里的气息。
【点评】
语言简练,规范,开篇吸引人。以外貌描写开头,较有新意。前因后果娓娓道来。运用多种感官,描写十分仔细。描写人物的行为,使画面生动。结尾似乎没有写完,应能与开头照应。观察细致,描写生动。结尾呼应文题,点明中心事例叙述生动,具体,趣味性强,且与前面的比喻…一脉相承。最后,作者用寥寥数语,表现出了自已的情感,令人感动。
点评老师:刘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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