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秋风在它的花枝上划下伤口,沙沙秋雨在它的伤口上洒下浓盐,伤痛让它在秋里独自呜咽。
爷爷是一个爱花的人,在家中庭院里遍布着不同种类的花。但由于他年岁已高,身体常年受病痛的侵扰。他已有多年没出过远门了,更别说如今。
直到那天,我从同学那里带回一包指夹花的花种和一枝开着袖珍的小红花(指夹花)枝条。对于一个十分热爱花的人来说,它们的到来无不让他满心欢喜。爷爷要求我同他一起把这包花种下。我看了看周围那片空阔的角落成为锁定的目标。
夏天的到来,庭院里的花朵开得正灿烂,角落里的指夹花当然也不例外——红润的脸蛋带着少女的羞涩楚楚动人。夏夜,朦胧的月光洒在庭院,呼吸间萦绕着花香,爷爷便在这浪漫的氛围下告诉了我花的生命历程:出生,开花,凋零。最后落叶归根。我似乎不能真正弄懂这句话的含义。
当一场无情的秋风来临,那角落里的指夹花只留下孤零的碎片,寓示着生命终点。而爷爷也不知从何时起对周边逝去的生命感叹万分——物各有命,又有谁能强求呢?
一个夏天又一个夏天的度过,又有一个秋天又一个秋天的来临,指夹花从开花到凋零又从开花到凋零,听着爷爷无数次的感叹,随着时间的消磨,便觉得习以为常。
今夏像往年一样不知不觉的来临,由于高三学业的繁忙,那角落的指夹花似乎淡出了我的脑海。一个多月后,乘着假期回到家中,竟空无一人。当听见一缕缕花香敲开我的心田时,我才意识到花开了。我便随伴着花香来到庭院,眼前的一切让我无言以对——是花的天堂,还是草的地狱。那角落里的指夹花被杂草包裹得无法喘气,红润的脸宠已黯然失色,它已无力将他萎蔫的身躯再次挺拔,似乎一丝微风的抚摸就能将它飘飘坠落。疑惑——爷爷这样爱花的人,怎么会让他的心爱之物被这些杂草给肆虐。
后来我从邻家大婶那得知——爷爷病情恶化,一个月内5次进行急救,恐怕……我的心情一下从天空落到谷底,伤心之情从心底涌入眼眶,或许从这一刻开始我才明白那人与花真正的含义,只留下指夹花碎片,依然在风中摇曳,日渐憔悴。
如今已立秋了,爷爷走了,墙角边的指夹花片片凋零,独留下那枯花枝在这阴霾的秋里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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