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滂沱的大雨,一串击打着一串,在地上溅起又高又大的水珠,“啪嗒!”,我站在窗台前,良久地沉思着。又是这么大的雨,我至今回想起还是那么历历在目,热泪盈眶。
那天,是个阴沉的午后。
初秋早已过渡到暮秋。天气中含着刺骨的凉意。头顶上的天早已乌漆麻黑;看不见归鸟,也看不见白云;有的,只是被狂风吹得摇曳不定的落叶,让人看着有些忧伤。
屋里,面对父亲那张严峻的面孔,我以一贯的冷漠与倔强对待。父亲则站在卧室门口,紧握拳头。就这样,我们已经整整僵持了大半天。
还是父亲先发话了:“好好在你屋子里待着,我去趟民政局。”我立马起身,将父亲推开。“绝不!我讨厌你!是你逼妈妈离家出走的!是你被迫让妈妈跟你离婚的!”我直呼父亲的名字,一闪摔门而去。
而父亲则是呆在了原地,默不作声。
天空也终于忍不住了,与在外飞奔的我一起号啕大哭。我站在马路中央,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我想:“我活了十三年,如果突然父母离婚了,我会如何?”从我的眼眶中滑下一滴晶莹的液体,我不知道那是我绝望的泪水,还是冰冷的雨水。
我独自顶着雨水刺骨的冰冷,冒着寒冷的风,一步一步在街道上踱着。冷风吹过,我猛得打了一个寒颤——出来时我只穿了一件毛衣,连鞋也是拖鞋。我感觉自己的头忽然好痛,仿佛要炸开似的。我的双腿一抖,怔怔跪在了地上:“老天!你不可以这样无情啊!将来我怎么活?没有双亲的日子,我要怎么办?”我彻底绝望了。
风,呼啸起来,似乎在帮我,渲泄世间的不公。
恍惚间,滂沱的暴雨中有一个多么熟悉的身影,是父亲。
“穿上!”父亲带着命令的口吻,将他手中的外套伸手递给了我。我隐约地看见父亲早被雨打湿的面容上,缓缓滑下了热泪。
“爸”我伸手抱住父亲,“别哭”,父亲微微一颤,将我也紧紧地搂着。在暴雨中,就这样依偎着一对父女。
我突然想哭,突然发现父亲那么慈祥,虽然他语气依旧冰冷。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力,纵使自己,纵使父亲。”我心里突然有过丝丝暖流,我突然谅解了父亲。他也有不得已之处,人与人之间在乎的是体谅,这又算什么呢?我想着,忽然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下午,我睡在床上,床上放着一张便条:请你原谅父亲的选择。父亲还是去了民政局。我没有失落,只是缓缓一笑。
其实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在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因为,你就是你。
那天,窗外的雨一直摇曳,一直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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