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故乡,没有一望无际的海洋,也没有辽阔无垠的草原。更不是令人向往的江南水乡。他的故乡很普通——破旧的老房子。后院儿养着一群鸡,门前种着几颗稀稀疏疏的树。乡亲们都很热情,带着农民特有的质朴。还有门上永远的一把备用钥匙。
乡亲们的脸他已经记不清了。“是什么样的呢?”他想,忽然又嘲讽一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想这些了,他收起了思绪,继续手中的工作……“烦”,他扔下手中的笔,胡乱揉了揉头发,乡亲们的声音,模糊的脸,以及父亲的身躯。母亲的话,交错者出现在脑海中,算了,回趟家吧……
驱车到自家院门口,下了车,就看见一些孩子围着车好奇的打量着,想碰却有所顾忌。他走到门前,敲了敲门,一会儿后。再敲,没人?“家升回来了啊?门没开吗?你妈去田里了,你要是没钥匙的话就去田里找她。”一个有些眼熟的妇女道,她是!算了,想不起来了,他扯了一亩微笑,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谢谢。”妇女被这突如其来的礼貌吓到了,尴尬的回了声:“不用,不用。”
待妇女走后,他思索着,记得母亲有放备用钥匙的习惯。摸了把门檐,摸到了!他打开门,映入眼帘的还是以前的景。熟悉的长柜,上面放着香火炉,柜前是一个木桌,旁边是几条板凳。左边是一间厨房,右边是一间新修的厕所。厨房的后一间房是父母的卧室,厕所后边则是他的卧室。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打开他的房门,他有些惊讶,很干净,没有灰,即便他已多年未归。书桌上摆的仍和当年他走时一样,不经意间瞄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学时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当时他可开心了,向着小伙伴炫耀了好久。后来,后来当他上大学时,用做兼职的第一份钱为父亲买了一件衣服,父亲哭了,从小到大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那个男人,他竟然哭了。当时他很震撼,他呆住了,还是母亲哽咽着将父亲情绪平静下来。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时,一阵脚步声近了,母亲回了!母亲看到了离家乡多年的他,有些激动,只是哽咽着不断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他扶着母亲到床边儿坐下,母亲给他说着今年家里的近况:“当年你爸不让你去干那个工作,是怕你辛苦,谁知道你这孩子又倔,竟然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了,你爸死的时候很想见你,但听说你当时正在忙一个大单,怕打扰到你,就没打电话……其实你爸他就是个刀子嘴,心软得很,当年你要是好好说,他未必不会同意。”听着听着他的眼眶湿了。她忽然很想把这些年的分离给补回来,打断了母亲的念叨,他说道:“妈,和我一起回城里吧!”
还没来得及陪我长大,他的青春就已经走了,还没来得及等我想家,他的皱纹就已经深了,还没来得及等我懂他,他的头发已经白了,还没来得及说我爱他,就这样就此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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