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夜,赶的又是末班车……
车厢里只有坐着我和妈妈,相互依偎着取暖。很安静,很安静,只能听到挂在墙上长满了霜的老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虽然指针已被冻住,但秒针还在上下颤抖。冷得硬邦邦的座位已经和车窗上的冰连在了一起。我抽出蜷缩在兜里的手,费力的抠掉那一层蒙在车窗上的薄冰。窗外,漆黑一片,只有路灯孤零零地插在厚厚的雪层中。小平房中,没有人还点着灯在工作,许多小店也都打烊了。
“咯吱,咯吱”,只有这辆破的有点生锈的车,点着微黄的老灯,迎着风,缓慢地行驶着。
有一股寒流从裂开的车窗缝中悄悄地钻了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妈妈,感觉到了,问我:“冷了吧?”她边说还边解下薄得像一层纱的围巾,要给我带上。妈妈穿得明显比我少,比我薄,而现在,她却要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一点温度也要给我……我躲闪了一下脖子,可妈妈还是给我带上了。虽然,围上了这条围巾跟没带一样,但是,我还是觉得很暖和。
过了一会儿,妈妈开始瑟瑟发抖,不停地往手上呵气,然后搓上好几下。我知道,妈妈把她的最后一点温度送给了我,而我,是否也应给应给她一些我的温度?尽管这样自己会变冷,但是,妈妈是怎么做的?——毫不犹豫地解下围巾给我。我……
我解下了一半围巾,又给妈妈围上了。“暖和吗?”我问。“嗯。”妈妈笑了,我也笑了。我们带着同一条围巾,厚厚的,暖暖的。妈妈搂过我的头,“睡吧”“嗯”。我们头靠着头,合上眼睛,享受着这个温暖的末班车,温暖的午夜……
我们静静的睡着,旧黄的灯光把我们勾上了一道金边。我们沉浸在这个温暖的城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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