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不懂得什么叫孤单,只是在少不更事的年华里,就已经感受到一种惆怅叫做无人陪伴。
猫踩着瓦垄爬上屋顶,圆睁着两只绿色的眼睛在老屋上蹲守,守着缥缈的夜色,守着凉凉的秋风,那风翻过屋顶,爬过低矮的土墙,钻进雕花的木格子窗棂。是谁在夜里嘤咛低泣?像是一株野草被寒风惊吓着,抱着双肩在夜风中颤抖……我的思绪,被拉回了那个薄如蝉翼的秋日。
十一岁那年,我同母亲早早来到了她打工的地方。母亲一生都在为我劳作,久而久之,我便习以为常,认为这一切都是母亲理所应当为我做的,我不再像幼童时期那般善解人意。
绿意盎然的暑假是我最期待的时光。自从父母离异后,母亲便只身一人到昆明市南部汽车客运站帮舅舅打工,舅舅很照顾母亲,累活重活从不让母亲做。暑假一到,我便会背上行囊,到客运站帮母亲记录发车的时间。因为早上出门早,我和母亲一同起床准备吃早饭,“妈,我饿了。”我撅着嘴对母亲说。母亲便随手拿了十元钱给我,让我想吃什么就自己去买。我攥着这十元钱,蹑手蹑脚地向去饭店的路出发,若不是我跟着母亲来这里,这十块钱可是母亲一天的吃饭钱。
“低价买书了,十元二十元,任你选。”路边的小书摊正在搞图书促销,我禁不住诱惑,便移足到小书摊旁观看。老板甚是热情:“丫头,进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书。”我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回眸处,我看到了那本古典文学巨著——《红楼梦》,我万般欣喜,拿起书走向了老板。老板说,这本书要20元,但是我只有10元钱。我有些哀伤,老板见我如此不舍,便爽快地答应10元钱把书卖给我。
我蹦蹦跳跳地向母亲奔去,母亲看到我手中的书,脸色像9月的天,说变就变,瞬间布满了阴霾。
“我……我……我用那10元钱买了这本书。”我怯怯地说。
虽然母亲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可我知道母亲这回真的是生气了,便暗下决心:“以后要自己挣钱买书,再也不用母亲的血汗钱买书了。”
夜,要黑就再黑一些吧,伸手不见五指。我抬头望天,只看见衬托在夜空中的星辰的大致轮廓。我像一个跋涉在路上的流浪者,把手无奈地伸向夜空,想喊出什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让记忆,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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