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时时徜徉在星河之畔,美好如云涛般虚幻。却忘记了,她曾是一位美丽的仙女。——题记
“我给你削了一个梨。”妈妈说。
“不要了。”我忙着写作业,头也不抬。
“吃一个吧!梨是好东西。”说着,妈妈便将削好的香梨递到我的面前,“我们小时候,哪有你这么幸福啊!有苹果、橘子就不错了!”
我左手接过梨,吃了起来。
她坐在我旁边,慢慢地说:“我小时候都没出过远门,唯一一次是去的上海。”
我放下笔,一边吃梨,一边听她讲。
“那天,你外公要去上海送货。我四点钟就爬起来,坐在门口等。你外公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一步也不离开他。”说着,说着,她似乎就沉入回忆的世界里,眼睛里闪射的是无与伦比的骄傲和神气,“然后你外公就带我去上海了!他本来不让我去的,可是我四点钟就起来了啊!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她重复着某些重点的句子,眼里飞扬的神情却丝毫没有褪色:“回来后,我还跟同学们炫耀,我去上海了!”
好久没有见她这么高兴了,真的好久,好久。
还记得前几天,她给我讲道理时,苍白无力的话语始终无法让我理解她。她有些着急,又解释道:“我给你打个比方吧,就比如……比如……嗯,大概……”那后面的话她始终不知如何表达。到最后,她也只能苦笑,感慨岁月无情提笔忘字之类的话。
可是现在,她坐在我身边,一如她向我讲述的那个乡下小女孩——不安稳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缠着爸爸,想要去上海。那是她所有的渴盼和憧憬。
倏地,想起了张晓风的一句话:哪一个母亲不曾是穿着羽衣的仙女呢?只是她藏好了那件衣服,然后用最黯淡的一件粗布把自己掩藏了,我们有时以为她一直就是那样的。
那个乡下的小女孩,也是仙女啊,是掌上明珠,备受呵护。后来,成为母亲,在这个家庭中不停地忙碌,必须坚强,不敢说沧桑。是的,她悄悄地封存了傲人的羽翼,放弃了美丽的肌肤,倾尽所有,期待的却只是我们再幸福一点点。
此刻,看着她眼角浅浅的细纹,我依旧觉得她是最美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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