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题记
我对父亲的感情并不深,从小父亲陪我的时光寥寥无几,当他他这年老而沉重的步履回家时,我却与他逐渐愈行愈远……
父亲开着车送我去学校,我又将在那度过十四天的寄宿生活,而我的家离学校有将近三小时的车程,一百八十分钟的时间,期间父亲一直紧抿着嘴唇,蹙着双眉,目光是不是的往后瞟,几度想用话语来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可都被我带着几分疏远,几分默然的神情给无声的驳回,我不愿找话题,也无心找,想就容它无止境下去。“女儿……”父亲有些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语气因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开车而有一些无法言语的疲倦。“嗯。”我把耳机的声音调小,漫不经心的答道。“你去学校一定要认真学习,上课一定要认真听讲,要……”又是千篇一律的说辞,我有些说不出的反感,一丝不漏的被父亲给捕捉到了,父亲刚开的话匣子戛然而止,而又觉得未说完又不放心的唠叨下去,我无奈的皱皱眉,但出于从小养成的礼貌我还是心不在焉的听了下去。
父亲一点也不了解我,他不了解我的一切,甚至从前都未记住我的年级,我对父亲有少许的怨言,从记事起自己拥有很多很多,母亲轻声的安慰,爷爷细心的呵护,奶奶亲切的关怀……却唯独少了父亲宽厚的大手与安全的怀抱。
父亲明显感觉到了我的敷衍,原来含笑的瞳子一下子欣喜尽失,挂在脸上的浅笑也一下僵住了,他有些耐不住这气氛,只能把注意力重新移到路上,我也由空气慢慢凝固,也无开口,我与父亲眼神好几次对视,却都相顾无言,我干脆直接闭上眼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却忽视了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与落寞,我与父亲之间的鸿沟永远不会只是他所缺席的童年……
好不容易熬到了学校,我急不可待的冲出车厢呼吸那久违的空气,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温暖,车里面实在太过寒冷,父亲在身后默默地跟着,默默的提着我的行囊,默默感受着来自我的寡言,我在前面走着,父亲在后面追着,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的老长,很长,父亲的影子涉到我这里,我一直避着,不让它触及我的世界,就这样,缄默一直弥漫在我们周围,伴我们走到宿舍,父亲把我的行李放好,又送我回到教室,途中一直都是无边的寂静,父亲始终不放心又叮嘱我一些注意事项,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始终望着远方的绿色,父亲不可察觉地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走了,你在学校好好的。”我欣然点头,手不由自主的抬起,父亲勉强扯起一个微笑给我,缓缓的转过身,与我檫肩而过,身旁的风过在我的脸上,他走着,我侧着身,准备说再见却蓦然愣住……
父亲独自一个人走在有些空寂的过道上,身穿一重棕色衣物,阳光斜射在他的背上,他的头发被照的沾染上了些许阳光,却还是盖不住一两丝花白的头发,他的步伐不似从前的矫健,还带着几许的蹒跚,明明已是夕阳的余晖,却还是无情地刺痛了我的眼睛,他的背驼了,在何时驼的呢?无从知晓。夕阳把他与我的影子扯得生长,他慢慢地,慢慢地离开了我影子的范围,过道上只剩他与他那孤寂的影子……
这些年来,他的头发是如何被辛苦染白的?我不了解;这些年来,他的背影是如何被压力压弯的?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他思恋的时候是如何撑下来的?我不清楚。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柔的手,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岁月啊,你是在何时让父亲尘满面,鬓如霜,背影如此凄凉呢……
所谓子女,不过就是自己在人生的开端看着父母一步一步轻轻地从坚定到不稳,迈着年迈的步伐悄悄的走入尽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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