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席慕蓉
还记得吗?那年阳光和煦,微风中拂起的发丝,就那么洋溢着,洋溢开的是你满怀的笑意,暖暖地呵护着梦的种子。树叶“呵呵”地笑着,你说:你要成为一名歌唱家,你要把歌唱给大地,你要把自己唱给世界。还记得,那时暖阳扑来,你眼中泛开的璀璨,闪亮了世界。
还记得吗?初二,那年校办的歌唱大赛,你满怀着希望报了名,那字是颤抖的,心情是多么地难以自抑啊!然后你开始更早起、更晚睡,走在路上总是哼着那埋入心的曲调,有时闭上眼,那早已是熟记于心的词,谱像画卷一样地在脑海摆开,然后又是那畅快地,肆意地轻哼。他们都说你正走向疯狂了。你说,早就疯了,你说,你要紧拥疯狂。
那天,再没有了调侃,再没有了欢笑。满室如此寂静,阳光还是如此和煦,微风依旧那么轻柔,空气安逸着。可是,为什么连扯起嘴角都是那么艰难;可是,为什么连环抱住自己都是那么无奈。还记得当呼吸寂静,当冰冷的淘汰声响在耳边,你还能说什么呢?那张开又闭合的嘴唇印证的只是满腔激情过后仅使留下的,那一丁点儿莫无虚有的傲气,或许那还代表无尽的迷惘。
就那么倚着墙,将自己托付给角落,无助或是悲伤?不,你只是被时光的尘埃迷了眼——那么多年拼了什么?搏了什么?你还剩什么?你也想仰头大喊,饰演一出“问天”的剧幕,可那仅剩的勇气已然被封锁在了这一方小的墙角,在沉默中缓慢殆尽,沉重的枷锁下,连呼吸都微弱着,还能做什么呢?只不过是在无尽的深沉当中自我放逐罢了。
那天阳光没有了笑脸,袭风送上的是刺骨冰寒。沉默之间,你站起身,用着麻木的双腿走至窗前,步伐踉跄着。微微启唇,哼出的还是那个熟悉的调子。不知不觉间温暖了心房,你苦笑了两声,笑走了怨,笑走了惘,中间夹杂着淡淡然然的悲伤。你说:即使不能在别人面前证明自己,但至少自己知道,总归是去拼了,去博了,总归不是输家。青春的岁月我们身不由己,只为那心中燃烧的梦想。
畅然却又失意的初中三年拉下了帷幕,你笑过,大喊过,怒骂过,沉默过……而今你也只能够沉默。每每不经意间哼起调来时,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总是那一幕;你从未设想过,记忆中母亲那满头你曾爱不释手的秀发而今泛上了冷冰的雪色,光滑白皙的皮肤也在时光的流逝中,在生活的蹉跎中,变得松散而微黄,刻上的是条条令你措手不及的皱纹,你从未想过,有一天,时光悄然间,眼中装载的是母亲满脸的无奈,你听她说:“孩子,你是知道的,我跟你爸……是农民,家里供你读高中已经很吃力了,更何谈让你去学音乐,希望你能体谅……”
那天你跑出了家门,甩开的是母亲沉重的哀叹,奔跑中肆意的泪,又是谁的青春。然后,跌倒了,爬起来,却再迈不开步伐,你放肆地哭开了,再顾不得路人投来的诧异,是在嘲笑你的梦想,亦或是在践踏你的青春。
最后,最后你还是回家了,你明白你没有“执着”的资本,你懂得你只能“体谅”。再后来,你也只是万千为高考而斗争的学子。时间越发得流逝地飞快,音乐渐渐地淡出了你的生活。但你知道,梦的种子只是在沉睡中等待,就如同葡萄酒一样,沉淀着越久越醇香,当阳光拥抱心房,风吹过后,雨润过后,会还你一树枝繁叶茂。
如果说青春也有缺点,那就是它消逝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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