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极了,已经是腊月了,快要迎新春了。我从学校回来,到了家门口,却发现忘带了钥匙。我便坐在小区的亭子里,等待父母的回来。冷风习习,我跺了跺脚,望着昏暗的天,心中有些烦躁。远处一个穿着暗红色花纹的薄袍子的老女人,渐渐向我走来。
我知道她。她总是经常在我们小区门口乞讨,好像还有点精神病。她有时坐在地上,看着人来人往一动不动,有时有些疯癫,嘴里说些胡话。我祈祷她快点走开,可她却越来越近。
我提了提书包,准备离开。没想到她一个箭步冲过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嫌恶地准备甩开她,可她的又瘦又老的手却像鉄钳一样死死地扣着我。她身上的恶臭扑过来,我皱起了眉头,别过了脸。只见她一脸喜悦:“小太阳,奶奶终于找到你了,这几年你去哪了?瘦了许多,还记得你小的时候肥嘟嘟的。是奶奶不好,让你受苦了……”我有些不忍打断她——那一双饱含沧桑与喜悦的眼!她一直絮絮叨叨地念着,一会儿老泪纵横,一会儿喜笑颜开,我沉默地站在那,看着这位老人。蓦地,老人似是想起了什么,用那枯黄的手,手指缝里尽是淤泥的手,在口袋里摸来摸去,终是拿出了一把已经发臭的零食。“你吃你吃,这是奶奶捡来的,可好吃了。”她憨憨地笑着。我不知怎么办才好,只道:“老奶奶,我不是什么小太阳,您认错人了。”她惊恐地摇了摇头,大叫:“不会的,奶奶不会认错的……”我无言脸眸,只是静静地任那老人打量。
远处,父母已经回来了。我下了决心,挣脱开了老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亭子外阳光点点已经落下了大地。身后是老人急切的呼喊。我的鼻尖微酸,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我坐在阳台,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在想:是否我的出现是老人的冬日暖阳?是否老人的真挚是我的暖阳?我不知道老人的感情,纯净美好,似这冬日的一束阳光,温暖了我的心。
此后,我总会想起那老人,那春日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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