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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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衡元班袁梦菲

我的故乡有一座叫枪杆岭的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形状像个枪杆子,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山,只是个小小的土山而已。山下有一座很小很小的庙,我小的时候庙里也就两个和尚,还有几个帮着打理的,也是皈依的本地居士(听奶奶说的),农历四月八,来这儿逛庙会的人总是不少:有方圆几里的乡邻,也有附近镇子上的摊贩。

四月八当天,我们大家也都早早吃了东西垫了肚子就开着大小二三辆三轮电动车就上山赶热闹去了,乡间的小路上都是沙子和小石子,有规律的沟沟槽槽,像搓板一样,索性就叫搓板路,当时我总是坐在车的前座,张着嘴巴,就会有连续颤动的啊啊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做,也许是觉得好玩,到了庙门是九点左右,那古朴破旧的庙里早已挤满了人,烧香的有男人、有女人、有大人、有小孩,有问卦的、有说媒的、还有像我们这样只是祈福保平安的,香坛插着三根有两根手指粗的香,还有人们供奉的成把子的香,烟雾弥漫,这烟雾一接近这座小山就早早的扑鼻了。人们都往功德箱里塞钱,有一两块的、也有五十一百的,多少不一,我只知道这是祈福用的,庙里的和尚总会给烧香的人每人一条红带子,也许就算是替菩萨打发你了。庙很小,东西却很齐全,院子里有口大钟,从外面城里来的人总要撞一下这口钟,而我也总是从人缝里挤过去,踮起脚尖,推那根大木头撞一下大钟。

奶奶是个戏迷,每当庙会总会到这里来看戏,戏台上的人脸画得比庙里那汉白玉菩萨的脸还白,当时只记得还有一个男子穿着蓝绸子


裤子,黄色的褂子,那人叫“张连”我便知道他唱的就是民勤小曲《张连卖布》,可别以为我听得懂,奶奶给我讲过很多,我也就只记得这个角色,奶奶也经常哼哼唧唧。戏台上的人唱着小调,敲锣、打鼓、拉板胡的阵势可不小。还有一些跑江湖的艺人,在庙会的一角演着魔术杂技,被人围得密不透风,频频爆发出喝彩声。到戏曲要散场的时候我便钻到戏台出四处搜寻,从黑压压的人群中找到奶奶,再从人群中挤到奶奶身边,帮她拿起小马扎,奶奶总是夸我眼神好,手脚麻利,还会带我去逛,我总是兴奋地一会儿蹿这儿,一会儿钻那儿的,时不时从后面冒出来吓奶奶一跳,地摊子上有卖竹蜻蜓、会跳的青蛙、......我对这些玩具只是瞧瞧新鲜,不怎么玩,但是,每当走到琳琅满目的小吃前,我便走不动路了,有一毛钱一袋的跳跳糖,我总是拿一个棒棒糖舔过之后蘸着吃,一放进嘴里就噼里啪啦的响,觉得自己非常神气。还有一种哨子糖,这种糖很硬,味道也不咋样,但能当哨子吹。还有就是粘牙糖,也是一毛钱一个,一个牙签串着一个,大概有手掌大小,用两张塑料膜包着,有各种颜色的,当时最喜欢的吃是“猴王丹”,它的名字可多了:济公丹、陈皮丹、话梅丹......酸酸甜甜的还略带一点中药味。当初像我这样大的孩子都会拿上你一盒来回晃,也算是炫耀了,小时候买一盒能吃好几天呢。还有一种“魔鬼糖”,它在孩提时代的火热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有人对你吐出红的、绿的、紫的舌头时,不要担心,肯定是吃了“魔鬼糖”来吓你的熊孩子。但它现在好像因为色素超标离我而去了,不过回忆起来却带给我无限欢乐。

日头挂上远处白杨树稍时,人们便要吃些晌午了,因为日子特殊,


连酿皮也能卖到十块八块,我们是吃了糖油糕,是在油锅里炸出来的,用煮下的面包着红糖和白砂糖的馅儿,吃起来又粘又甜又软,但个儿小,也不过是每个人尝尝罢了,因为当时一块钱五个就已经很昂贵了。

当太阳彻底藏在高大的白杨树后时,人们也都各自回家了,当然还有些城里人带了帐篷和炊具,完全不顾今天的特殊日子,吃过羊肉喝过酒歇了,准备第二天看沙漠里的日出。

如今的庙会听说和童年的庙会不可同日而语了,在县博物馆的管理下,进行了修缮,已经是我们当地的一个旅游景点了,外来人员络

绎不绝,车水马龙,当地人也把这天早已安排在了旅游的行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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