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汉字的对仗艺术 打开文本图片集 1月25日是农历的春节,又到了贴春联的时候,这大概是如今的我们一年中唯一关注对联的时候。作为传统文化,如今已经没多少人会写对联,尤其是对仗工整、用词典雅的对联。今天,我们就来谈谈对联这门对仗的艺术。 当今大约有5000到7000种不同的语言,拥有文字的不到4000种,发展出高度成熟的书面文学的又不足百种,而汉语文学无疑属于其中最重要、最特征鲜明、最成绩斐然的那一类,这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作为文学语言的必要组成,汉语修辞从小学教育就出现在语文课本里,似乎简单得很,叫人不以为意。而漢语修辞中最博大精深妙趣横生的那一种,对仗,却在高考之后就被人抛诸脑后。这就不免令人遗憾了。 对对联最集中考验了汉语文学中对仗的修辞能力。 所谓对仗,即两个字数相同、语法结构相同、对应词汇词性一致、平仄相反的句子联用的修辞——这几乎对应了汉语的每一个特点:汉语是一种罕见的以单音节词汇为主的分析语,而汉字又是一种更罕见的语素文字,感性地说,就是汉语的结构和字数格外自由,形式的秩序就格外清晰,而对称总是最能唤起形式美感的。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揽大薄之芳苣兮,搴长洲之宿莽”(屈原《离骚》).早在先秦文学中,对形式对称的追求就已经露出端倪;“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李斯谏逐客书》),而促使这种形式对称不断走向精致和成熟的,是从秦汉到六朝持续发展的骈文,骈即对称。 尤其在南北朝时期,文学走向了骈俪骄奢,人们追求辞藻华丽而使得声律学兴起,体现在诗歌上,就是不仅词汇要对应,连平仄格律都有精细的讲究,古体诗因此向着律诗转变。 当政治上长久的动乱结束于繁荣的初唐,“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彩星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色。”(王勃《滕王阁序》)骈文达到了成熟的顶峰,近体诗也走向了成熟。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杜甫创作了大量七言律诗,律诗在颈联与颔联中使用严格对仗的模式到此达到了成熟。不难发现,对仗弱于叙事而长于写景,这就自然而然地发展出了“石路萦回九龙脊,水光翻动五湖天”“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近簇湖光帘不卷,远生花坞网初开”“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等这样与园林融为一体的楹联。 不过对仗绝不仅仅是字数一致就完了,还要句子结构一致,词形一致,同时不许同字相对。 所以《春江花月夜》的前两联就没有对仗。“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千古名句也没有对仗。 但是红尘和绿叶也不是工整的对仗,因为名词对仗格外严格,讲究同类同门或者临类临门——习惯上,中国诗人把所有名词大致分为十类二十五个门,“尘”是第二类的地理门,“叶”是第五类的花草树木门,所以如《笠翁对韵》“蟠桃紫阙来金母,岭荔红尘进玉妃。” 尤其是歌与舞、声与色、珠与玉、老与病这样本来就常常连用的同门类词,用出来就是最工整的对仗。 但是诗与酒、人与地、兵与马、金与石这样虽然不同门类,但是也常常连用的名词,也能构成最工整的对仗,而且都作为否定词,副词“不”和形容词“无”也可以作为工对,这虽然导致了下一个词性不同,但也可以原谅。 同时,叠字必须对叠字,连绵字必须对连绵字,颜色必须对颜色,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226ff3fbec06eff9aef8941ea76e58fafbb0452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