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浪漫主义的源头看李白的浪漫主义(1) 任何文学创作,都离不开对前人文化的继承,作为浪漫主义最伟大的诗仙李白,对屈原、庄子又是如何继承的呢? 一、从积极浪漫主义屈原方面来看李白的浪漫主义 屈原在楚地原始神话和巫觋、工祝有关宗教活动的基础上创造了“楚辞”,他的诗歌《九歌》、《招魂》、《离骚》、《天问》等篇,无一不带着鲜明的神话意识,而在李白的诗歌中,随处可见神话,即或不是神话,却也把它当作神话来描写的情景。比如《古风十九》中写华山就把华山人格化、神化:“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好一幅优雅缥缈的神女飞天图。“邀我至云台,高揖卫叔卿”,政治上不得志,信奉道教,长期过着游山玩水、修道炼丹的生活以及对浪漫主义的传承,使李白经常把道教的神仙传说融入诗中,神话构成了李白诗歌离奇瑰丽的浪漫色彩。我们进一步研究屈原的浪漫神话。例如《九歌》中诗人叙写了一系列灵光飞扬的自然神形象,因相爱而不得相聚的湘江之神,充满失意而悲哀的“山鬼”,因不能长久地与“美人”聚合而烦恼的河伯……显然这一系列的自然神中隐含着一个重要的文化心理,即“万物有灵”。 既然万物是有灵的,大自然是有灵的,人生的最高境界则应为“天人合一”,人生最大的自由莫过于回归自然。李白对大自然的那种无比的热爱,其实质即是他天人合一生命观的一种表现。大自然中,最神奇、最为一个道教徒(李白)所重视的应该算明月了,李白的笔下,几乎随处可见明月的意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三个生命体,明月、形体、影子,它们融洽相处得那样亲切自然;“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把我的愁心托付给亲爱的朋友明月、长风,明月与长风和作者融洽无间、天人合一,李白的性灵融合在自然之中,与月一体,与风一体,明月即李白,长风即李白,高山即李白,流水即李白。 从“万物有灵”的角度看,从“回归自然”的角度看,李白的生命是整个宇宙。 回归自然,我记得古代有一句表现回归自然的话——“日月星辰胸中走”,如果李白就是整个宇宙的话,那么,从这个视点出发,我们去体味李白浪漫主义那雄奇的夸张,“疑是银河落九天”、“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白发三千丈”、“黄河之水天上来”、“与尔同销万古愁”等一系列突破时间的、空间的、现实的、理性的思维障碍的夸张,那又有什么奇特的呢?而西方文艺所说的“三个大”又有何难呢? 二、从消极浪漫主义庄子方面来看李白的浪漫主义 追求与大自然神秘的契合,反对用理性的思维让人与自然分离,这一点是李白和所有浪漫主义诗人、文学家共同具备的,他们都具有强烈的宇宙意识。本篇论文由网友投稿,读书人只给大家提供一个交流平台,请大家参考,如有版权问题请联系我们尽快处理。 我们来看另外一位浪漫主义大家庄子。庄子因梦见蝴蝶,他分不清到底是蝴蝶变成了庄周,还是庄周变成了蝴蝶。李白终身以大鹏自比,是他能够像大鹏一样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还是大鹏能够像李白一样有放荡不羁的思维?具有强烈的天人合一的宇宙意识的人,是不能为理性而牺牲自己内心的灵性的。他的灵性只能深深地来自他的生命,来自他对生命、对宇宙的神秘契合的强烈的爱。具有宇宙意识的人,能够超越事物的两端。李白就是这样的人,生命是美好的,死亡也是美好的,把生命的得与失、痛苦与欢乐一起来下酒,从而成就了他光耀千古的诗篇。他的浪漫主义之所以具有这种神奇的思维,是源于他对生命强烈的爱,源于对任何一个自然生命的认同(比如有月亮、高山、流水,它们都是生命,是李白生命存在的形式)。于是,具有强烈宇宙意识的人,为了自己生命的长存,他们隐退了,退到山林做起了隐士,而世俗的政治、战争等等俗事会干扰他们生命的存在,于是,他们向社会道德进攻,李白是这样的,庄子、陶渊明也是这样的。在李白的很多诗中,表现出了归隐、及时行乐的思想,如《白云歌》、《将进酒》等。 李白化为月亮完成了他生命之长存,而庄子又是怎样的呢?记得林语堂在《老子的智慧》中记载,庄子快死的时候,弟子们商议要厚葬,但庄子说:“我用天地为棺木,日月做壁玉,星辰做葬珠,万物来送葬,这不是很好的葬礼吗?还有什么可求的呢?”显然,从屈原、庄子到李白,他们都追求把生命融入宇宙的天人合一的生命境界。从这个角度,我们再来读一首我们小学就熟知的《望庐山瀑布》。 整首诗似乎没有一个固定的视点,一个遥字并不能体现其视点,诗人不是站在高处向下看,也不是仰视瀑布从天而下。如果诗人是一座高山,或是这个宇宙的话,那么,诗歌视点的空间障碍则全部消除了,“其大无内兮,其小无垠。”那么,从小的角度看,如果诗人化为瀑布中的一滴水,这滴水不怕身体失重、生命失重,他只是用自己的势能往下冲,往下冲,而且越落越快、不可阻挡。这是他整个生命所蕴藏的全部能量,那一滴水,不止是他的生命,他就是李白,这时李白已经化作了瀑布,他不知道瀑布是他,还是他是瀑布,天地晕眩了,岩石模糊了,他也为自己的力量感觉陶醉了,三千尺的长度对他来说太长又太短了。 写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李白的诗:“吾将囊括大块,浩然与溟涬同科”,“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在诗中作者塑造了“天人合一”、与道相合、回归自然的自我形象,这个能与溟涬同科的“自我”是李白精神力量的源泉,也是他浪漫主义创作方法的思维基础。 参考文献 1、褚斌杰《诗经与楚辞》。 2、程郁缀《唐诗宋词》。 3、《唐诗鉴赏辞典》。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3281a3ac951ea76e58fafab069dc5022aaea469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