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梅散文《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 世界从来都是温柔的,凡来尘往,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以下是小编带来的丁立梅《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希望对你有帮助。 一 没事的时候,我喜欢伏在三楼的阳台上,往下看。 那儿,几间平房,座西朝东,原先是某家单位做仓库用的。房很旧了,屋顶有几处破败得很,像一件破棉袄,露出里面的絮。“絮”是褐色的木片子,下雨的天,我总担心它会不会漏雨。 房子周围长了五棵紫薇。花开时节,我留意过,一树花白,两树花红,两树花紫。把几间平房,衬得水粉水粉的。常有一只野鹦鹉,在花树间跳来跳去,变换着嗓音唱歌。 房前,码着一堆的砖,不知做什么用的。砖堆上,很少有空落落的时候,上面或晒着鞋,或晾着衣物什么的。最常见的,是两双绒拖鞋,一双蓝,一双红,它们相偎在砖堆上,孵太阳。像夫,与妇。 也真的是一对夫妇住着,男的是一家公司的门卫,女的是街道清洁工。他们早出晚归,从未与我照过面,但我听见过他们的说话声,在夜晚,喁喁的,像虫鸣。我从夜晚的阳台上望下去,望见屋子里的灯光,和在灯光里走动的两个人影。世界美好得让人心里长出水草来。 某天,我突然发现砖堆上空着,不见了蓝的拖鞋红的拖鞋,砖堆一下子变得异常冷清与寂寥。他们外出了?还是生病了?我有些心神不宁。 重“见”他们,是在几天后的午后。我在阳台上晾衣裳,随意往楼下看了看,看到砖堆上,赫然躺着一蓝一红两双绒拖鞋,在太阳下,相偎着,仿佛它们从来不曾离开过。那一刻,我的心里腾出欢喜来:感谢天!他们还都好好地在着。 二 做宫廷桂花糕的老人,天天停在一条路边。他的背后,是一堵废弃的围墙,但这不妨碍桂花糕的香。他跟前的铁皮箱子上,叠放着五六个小蒸笼,什么时候见着,都有袅袅的香雾,在上面缠着绕着,那是蒸熟的桂花糕好闻的味道。 老人瘦小,永远一身藏青的衣,藏青的围裙。雪白的米粉,被他装进一个小小的木器具里,上面点缀桂花三两点,放进蒸笼里,不过眨眼间,一块桂花糕就成了。 停在他那儿,买了几块尝。热乎乎的甜,软乎乎的香,忍不住夸他,你做的桂花糕,真的很好吃。他笑得十分十分开心,他说,他做桂花糕,已好些年了。 我问,祖上就做么? 他答,祖上就做的。 我提出要跟他学做,他一口答应,好。 于是我笑,他笑,都不当真。却喜欢这样的对话,轻松,愉快,人与人,不疏离。 再路过,我会冲着他的桂花糕摊子笑笑,他有时会看见,有时正忙,看不见。看见了,也只当我是陌生的,回我一个浅浅的笑,——来往顾客太多,他不记得我了。但我知道,我已忘不掉桂花糕的香,许多小城人,也都忘不掉。 现在,每每看到老人在那里,心里便很安然。像小时去亲戚家,拐过一个巷道,望见麻子师傅的烧饼炉,心就开始雀跃,哦,他在呢,他在呢。 麻子师傅的烧饼炉,是当年老街的一个标志。它和老街一起,成为一代人的记忆。 三 卖杂粮饼的女人,每到黄昏时,会把摊子摆到我们学校门口。两块钱的杂粮饼,现在涨到三块了,味道很好,有时我也会去买上一个。 时间久了,我们相熟了。遇到时,会微笑、点头,算作招呼。偶尔,也有简短的对话,她知道我是老师,会问一句,老师,下课了?我答应一声,问她,冷吗?她笑着回我,不冷。 我们的交往,也仅仅限于此。淡淡的,像路边随便相遇到的一段寻常。 我出去开笔会,一走半个多月。回来后,正常上班,下班,没觉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3fbc23fa75eeaeaad1f34693daef5ef7ba0d123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