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秦观爱情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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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秦观爱情诗词

我们可以想象所有与爱情相关的美好,一个温软的亲吻,一个真挚的眼神,一个热情的拥抱。爱情可以给我们快乐,在你失落的时候可以慰藉你的心灵;爱情可以给我们力量,在你跌落人生低谷的时候可以让你坚强。而爱情这个东西,说了千年道了万载,也没有谁说清楚。没有人不喜欢爱情,没有人不想得到爱情。一份珍贵的爱情甚至可以让我们抛弃一切,白娘子为了得到许仙的爱情宁愿被打入雷峰塔,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和李商隐一样,秦观是爱情诗高手,读秦观的词,就是享受一场爱情的盛宴。

秦观少豪隽,有文才,可是怀才不遇。三十七岁登进士,才得意了几年,四十六岁便坐党籍,一贬再贬,趣贬越远,越去越荒。直至五十二岁,才遇赦放还,却不幸死于归途中。半生的坎坷,使他变得多愁善感,词风感伤凄婉。而秦词感人之处也往往正在于此。 前人曾评曰:“淮海、小山,古之伤心人也。其淡语皆有味,浅语皆有致。”或谓“子瞻辞胜乎情,耆卿情胜乎辞、情辞相称者,惟少游而已。”诚然,这评价不全准确。不过,秦词是继承晏柳,而又有自己的特色。就以写爱情的词来说吧,一首《鹊桥仙》,道出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爱情真谛。

《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借牛郎织女的故事,以超人间的方式表现人间的悲欢离合,不乏佳作,如《古诗十九首》中的“迢迢牵牛星”,曹丕的《燕歌行》,李商隐的《辛未七夕》等等。宋代的欧阳修、柳永、苏轼、张先等人也曾吟咏这一题材,虽然遣辞造句各异,却都因袭了“欢娱苦短”的传统主题,格调哀婉、凄楚。相形之下,秦观的这首词堪称独出机杼,立意高远。

上片写佳期相会的盛况,“织云弄巧”二句为牛郎织女每年一度的聚会渲染气氛,墨经济,笔触轻盈。“银汉”句写牛郎织女渡河赴会推进情节。“金风玉露”二句由叙述转为议论,表达作者的爱情理想:他们虽然难得见面,却心心相印、息息相通,而一旦得以聚会,在那清凉的秋风白露中,他们对诉衷肠,互吐心音,是那样富有诗情画意!这岂不远远胜过尘世间那些长相厮守却貌合神离的夫妻?下片则是写依依惜别之情。“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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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似水”,就眼前取景,形容牛郎织女缠绵此情,犹如天河中的悠悠流水。“佳期如梦”既点出了欢会的短暂,又真实地揭示了他们久别重逢后那种如梦似幻的心境。“忍顾鹊桥归路”,意思更为深曲:看犹未忍,遑论其他?“两情若是”二句对牛郎织女致以深情的慰勉:只要两情至死不渝,又何必贪求卿卿我我的朝欢暮乐?这一惊世骇俗、震聋发聩之笔,使全词升华到新的思想高度。显然,作者否定的是朝欢暮乐的庸俗生活,歌颂的是天长地久的忠贞爱情。在他的精心提炼和巧妙构思下,古老的题材化为闪光的笔墨,迸发出耀眼的思想火花,从而使所有平庸的言情之作黯然失色。

而这首词之所以成功,是在于从旧题材翻出新意境,以神话的形式来肯定了人间男女的自由结合,这在当时严酷的封建铁幕下,可以说是是一种大胆的理想色彩。末尾两句歌颂了坚贞不渝的爱情,立意新颖,意境高超。这就比光写依恋缠绵的爱情词崇高皎洁。然而,难道这首词就没写依恋缠绵、离愁别恨么?不,恰恰相反,词的开头“飞星传恨”这个“恨”字,实际上就是词眼,就是全词要表达的感情凝聚点。“银汉迢迢”还得“暗渡”,每岁“金风玉露”才得“一相逢”,而这“如梦”的“佳期”到,又马上“忍顾鹊桥归路”了,能不“恨”吗?然而,王母娘娘玉簪一划,滔滔河汉水,横断两边天!在这无可奈何中,作者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自慰慰人,虽是崇高皎沾,但也够苦涩辛酸!后人评秦词总蒙上一层无可奈何的凄怨,对情场失意如此,对仕途坎坷亦然。而这种对爱情的执着,刻骨的相思,又酷肖小山词。例如晏几道的《临江仙》: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这首词的感情凝聚点也正是那个“恨”字,在“梦后”“酒醒”之时,“落花”“微雨”之中,“独立”的人,看着“双飞”的燕,回忆起“当时月明在,曾照彩云归”的情景,确是多么心酸无奈!这种深沉的离愁别恨,正是牛郎织女三百六十四日中时刻都要忍受的啊!只是晏几道直接写人间别后之苦,少游则借双星寓意,巧妙地把那三百六十四日相思之情,含蓄地写在那可贵的一年一度的“佳期”里了。他俩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鹊桥分别时,就只有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互相强慰,然后踏上“归路”,又去迎接那三百六十四个“独立”花前的凄清日子!所以说,细读起来,这两首词都可以说是“伤心人”的伤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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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没有谁比他更忧伤,伤情处,灯火已黄昏。叶梦得感叹他是“古之伤心人” 冯煦说他“他人之词,词才也;少游之词,词心也”。他的每一首词,都弥漫着浓雾一样的忧伤,他写《江城子》“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他写《千秋岁》“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

秦作为苏轼最得意的门生,秦观作词必然受到苏轼的影响。苏轼开创了以词书写自我性灵的新格局,而秦观一生积聚了满腹伤心失意的泪水,必然要利用词体来倾泄,他把深沉的辛酸苦闷融注在类型化的离情别恨中,即将身世之感打并入艳情。观的爱情诗词清丽婉转,细细品读,久而知味。张炎《词源》说:“秦少游词体制淡雅,气骨不衰,清丽中不断意脉,咀嚼无滓,久而知味。”秦词是极美的,却总透着伤心的气息。

秦观被奉为“婉约正宗”,秦词被誉为“词家正音”,可见其在词史上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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