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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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绵绵无绝期,它比春雨更美,更扣人心弦,春雨里酌满生机,万物待发。秋雨则满含幽怨,萧萧瑟瑟,挑乱了情丝,触怒了伤情,却还是美得令人痴醉。

开窗迎雨,是乌黑的苍穹,是沙沙的婆娑,是夏气未退的浓浓翠绿,只是初秋,尚不见点点枯黄。啪啪的雨声击在屋檐之上,击在地面能及之处,击在听雨人的心中。开窗迎雨,一任窗前寒意入浸,抱紧取暖时候,指尖却触到丝丝清凉,褪去了前些日的躁动,连余热都无影无踪。

忽然很想念江南的杏花春雨,不同于北方雨的露骨,它淅淅沥沥,沥出了深闺女子的悠悠情思,不规则的青石地板,婉转曲折小桥流水,浮动着洁白的杏花飞絮,这样的情境竟也印染了千年的时光,蔓延至今日,仍能挑动众生心弦,弹拉出一曲曲哀怨的曲凋。有点像是此时北方的秋雨,梧桐更兼细雨,凄凄惨惨凄凄,夹杂了些许无奈。

儿时下雨,总喜欢撑把伞,跑到大街上,一群小伙伴,花花绿绿的伞,一起转动,比赛谁转得更快,衣服却为此被淋得透湿。或者一群人光了脚丫子,趟水,泥洼洼的,也全然不顾,趟湿了裤腿儿,只等回家挨骂;再或者男孩子捉来蚯蚓吓唬胆小的女孩儿,调皮捣蛋的笑声掺着呜呜啊啊的哭声;偶尔也会在夏日雨后,拎起大扫帚,捉蜻蜓,一拍一个准,捉了用绳子拴着蜻蜓肚子,放风筝般的牵着蜻蜓跑。逢上上学,大家就比谁穿的胶鞋更漂亮,红的,绿的,黄的,写上字


母的,画上漫画的,纯色鲜艳的,仿佛雨中开起的一朵朵花儿。儿时的雨,不分季节,何时都挡不住那双双小脚出外嬉戏,挡不住小伙伴们一声清脆的呼唤,挡不住童心勃发的快乐无比。

然而终是长大了,到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望着雨,听着雨,想着雨中的故事,仿佛一丝软软细雨就能敲碎了心壳,捻断了心弦。不忆快乐,而是敞开了心扉,搭载忧伤,细雨在心田泛滥,忧伤乘舟荡漾。

打电话给爸妈,絮叨的第一件事就是,下雨天凉,别感冒了。到了他们这里,绵绵雨丝化作浓浓亲情,瞬间消融所有寒意。对他们而言,雨只是气候转换的音讯,只是季节变换的符号,不会裹挟忧伤,亦不会颠簸起心中的点点愁绪。人终究是越活越简单的吧。太多的东西,被成长附加上诸多的意义,然而落叶归根,任你曾郁郁葱葱,任你曾繁花似锦,任你曾累累果实,都落入尘土,化作来年的春泥。轮回是让人欣慰又无限感慨的事。

窗前望久了,不免还是想撑开雨伞去街头转转,听听雨中的叫卖,静观路人的匆匆,在回忆里重温雨中曾经演绎的浪漫,偶尔车辆路过,溅起泥水,也都无可厚非。空气被涤的多了几许清新,现代都市灰蒙蒙的天空也添几分明净,钢筋水泥林立的楼房,多了点可爱,然而这雨,这点清新,这点明净,这点可爱,也只能是这座城市的过客,唯一长久的或许是绕于心头的点点愁伤,愁煞了观雨人…..



朱杰 2010 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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