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佛山架车,经环城高速,穿过番禹,行上京珠高速,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来到珠海的香洲码头;买到外伶仃的船票,再航行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会来到外伶仃岛了! 对于“岛”的概念,总是有种猎奇的心理,想来那人总是封闭且自得的一种生活状态——不盲目、不奢求,只看近处;且又受了一些书籍的关于海外仙山描写——譬如桃花岛以及岛上长大的黄蓉——的熏染,更是向往。向往之余,心就有点忐忑! 船驶离港口,视线里大块的陆地慢慢消失,海平线依旧不远不近的在天边荡着;初初时,天是灰蒙的一片,这海不是想象中的蓝——也不是绿——而是泛着土黄,象长途跋涉后的旅人不停喘息的面色;只在近天际一线才有些灰蓝,叫人知道哪一片是海哪一片是天。这愈发显得海平线的远、遥不可及!人就这样飘忽着,陆地是不见的了,四周是灰的天与喘息的海,外伶仃岛在不知名处伫立!然而愈走,海的颜色愈是淡了下来,想是喘息的久了,就能够平息了;开始黄色退去,是浓浓的绿,海与天的交界就有些明显起来;开始有浪。船有点颠簸,给人与漂泊的感觉,却不那么明显,似乎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这是航行了! 外伶仃岛是万山群岛中的一座。船航行一小时后,中途在万山群岛的第一大岛——桂山岛(是否最大乃听人言,我未可知)——稍作停留,卸下一批客人,又继续向外伶仃进发。在驶进桂山港的时候,有两只海鸥在船舷外盘旋;一只是黑色,一支只白色。或许是情侣吧,我这么以为。 过了桂山,这海又不平静了,时时有小的零星的岛屿突兀间在海平线上显现出来,海也不总是那么寂寞。这时的海水终于是蓝色,深蓝色,凝重的蓝色,不同于天空的明快的蓝。于是层次出来了。在人的眼中看来,这海的平面似乎凭空高了些许,天却不是更远了,相反的却是近了,近得令人有浮游过去的欲望;浪也开始欢快起来,船舷旁盘旋的海鸥也多了,叫你分不清哪些是情侣、哪些是过客!下午的阳光温暖异常!许多的旅客都已昏昏欲睡。 离开桂山岛半小时后,就近了外伶仃。远望过去,已见到岛四周岸边环岛路上的游人蠕动,人便在昏睡状态下猛的清醒过来,随着落船的人一起兴奋,尽管这兴奋依旧是莫名的,但似乎这个时候不兴奋不足以彰显我出游的意义。住处是在靠海的悬崖上的,且有很大的阳台——石桌、石凳,坐下来,俯看下去,海水湛蓝。去了疲惫! 这时已是下午六点钟。稍作休息,就来到港口的食肆;叫店家在海堤旁摆上饭桌,未及落座,同行的人已是呼喝着走去点菜了;不一时点好,便兴冲冲的对我介绍:外伶仃岛有三宝——海胆、狗爪蟹及将军帽。海胆我是知道的,但狗爪螺与将军帽是何物我则是第一次听说,单从名字上看已觉新奇——狗爪螺真如狗爪?将军帽也是可以吃的么?。及等菜上来,就更加惊叹:狗爪螺直如一束兰花——一朵朵碧绿的花簇在一起——令人怀疑这如何是个吃物。吃法便就是将那一朵朵的碧绿的花摘下来,在花茎处就见到螺肉,入口爽脆、清甜,是我所吃过的最美味的螺类事物了——也最精美;花瓣微张之处原来就是此螺进食的通道。螺生长如此摸样,在海里或是最妙的以求生存的伪装;到了餐桌,反而刺激了那些饕餮之人的食欲,更加的大裹其腹!真此一时彼一时也!将军帽似超小号的鲍鱼,我不是美食家,就觉不出其味道有何奇特之处。倒是其中一种大如人拳的螺,煮熟后在台上轻敲,螺肉就会滚落出来,沾上沾料入口,有一点腥,却爽脆无比,我是狠狠的吃了它几个,及至不等其他菜上来,就已饱了肚子!我人如此,一饱就对任何美味失了胃口,只好打着满是腥臊的海螺味的嗝看别人细致的对付一束束“兰花”,于心不忍,于己更是不忍! 天黑了下来,月亮还在山的那一边;只有渔船的灯火照着岸堤。人饱了就不再烦躁,于是在咸湿的海风的吹拂下低声私语——有人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一束“兰花”,有人已在商议散步的去处。 月亮从山的那一边踱了上来,天色又从昏暗的状态变的明亮起来。离开就餐的地方,寻着海边的路向山上的住处走去。愈走这月色愈发的亮,没有了城市街灯昏亮的光、车灯炫耀的刺眼的光、霓虹灯媚俗飘忽的光的污染,这月竟渗着青的凉的光,海面也泛着碎碎的月色,似乎人本就在这月色的包围之中,你可以离它如此之近,你是向着它而去的,为着在这青而凉的月色之中剪除心的热燥;路依着海边的悬崖而建,岸边很少沙子,都是一块一块或大或小、或方或圆的石,浪在耳边——不是惊涛拍岸,也不是暧昧绵长——清脆的、频密的涌来,象恰好就在你的耳边——如情人在你耳边私语时呵过的芬芳——不及你防备的涌来;这浪却是暖的,一点点、一层层的漫过你心间所有的空隙。不知不觉中,我忘了我的忧! 一路上,都有三俩的年青的情侣与玩伴,在岸边大的方石上,就着月色与涛声,缠绵私语! 一段不到500米的山路,我慢慢的踱到山顶,已是深夜了 2004年5月6日晨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66b92484e45c3b3566ec8ba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