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范祖禹传》原文及翻译 宋史 原文: 范祖禹,字淳甫。幼孤,叔祖镇抚育如己子。祖禹自以既孤,每岁时亲宾庆集,惨怛若无所容,闭门读书,未尝预人事。既至京师,所与交游,皆一时闻人。镇器之曰:“此儿,天下士也。”进士甲科。从司马光编修《资治通鉴》,在洛十五年,不事进取。书成,光荐为秘书省正字。时王安石当国,尤爱重之。王安国与祖禹友善,尝谕安石意,竟不往谒。富弼致仕居洛,素严毅,杜门罕与人接,待祖禹独厚;疾笃,召授以密疏,大抵论安石误国及新法之害,言极愤切。弼薨,人皆以为不可奏,祖禹卒上之。吴中大水,诏出米百万斛、缗钱二十万振救。谏官谓诉灾者为妄,乞加验考。祖禹封还其章,云:“国家根本仰给东南今一方赤子呼天赴诉开口仰哺以脱朝夕之急奏灾虽小过实正当略而不问若稍施惩谴恐后无复敢言者矣。”宣仁太后崩,中外议论汹汹,人怀顾望,在位者畏惧,莫敢发言。祖禹虑小人乘间害政,乃奏。初,苏轼约俱上章论列,谏草已具,见祖禹疏,遂附名同奏,曰:“公之文,经世之文也。”竟不复出其稿。时有相章悖意。祖禹力言悖不可用,不见从,遂请外。上且欲大用,而内外梗之者甚众,乃以龙图阁学士知陕州。言者论祖禹修《实录》诋诬,贬安置贺州,卒,年五十八。祖禹平居恂恂[注],口不言人过。至遇事,则别白是非,不少借隐。尝讲<尚书》至“内作色荒,外作禽荒”六语,拱手再诵,却立云:“愿陛下留听。”帝首肯再三,乃退。每当讲前夕,必正衣冠,俨如在上侧,命子弟侍。开列古义,参之时事,无一长语。苏轼称为讲官第一。 (选自《宋史·范祖禹传》,有删改) [注]恂恂:小心谨慎。 译文: 范祖禹,字淳甫。幼年时父亲去世,叔祖范镇抚养他如同自己的儿子。范祖禹从父亲去世后,每年佳节亲戚宾客集会庆贺,他就悲痛忧伤好像无处容身,关门读书,从不参与人事。到京城后,和他交往的,都是一时知名的人。范镇看重他,说:“这孩子,是天下的贤士。”考中进士甲科。跟从司马光编修《资治通鉴》,在洛阳十五年,不进取官职。书编成后,司马光推荐他担任秘书省正字。当时王安石在朝廷掌权,特别爱护看重他。王安国和范祖禹关系亲密,曾告诉范祖禹王安石的好意,范祖禹最终没有去拜见王安石。富弼辞官后住在洛阳,一向严肃刚毅,关起门来很少和人交往,唯独对待范祖禹很好;富弼病重,叫来范祖禹交给他秘密奏疏,内容大概是论述王安石误国以及新法的危害,语言极为激愤直率。富弼去世,人们都认为不会将秘密奏疏上报,范祖禹最终上报秘密奏疏。吴中发大水,皇帝下诏拿出米一百万斛、缗钱二十万救济。谏官说报告灾情的人造谣,请求加以查验考察。范祖禹封还谏官的奏章,说:“国家的根本,就依靠东南地区。现在一方的百姓,呼喊诉苦,张口等待救助,来摆脱急迫的危急。所奏灾情虽然稍微超过事实,应当忽略不追问。如果稍加惩罚,恐怕以后不会再有人敢说了。”宣仁太后去世,朝廷内外议论纷纷,人人都在观望,做官的害怕,没有人敢说话。范祖禹怕小人乘机破坏政局,就上奏。当初,苏轼和范祖禹约好一起上奏章评论,进谏的草稿已经写好,看见范祖禹的奏疏,就附名一同上奏,说:“您的文章,是经世之文。”最终没有再拿出他的奏稿。当时朝廷有用章悖做宰相的意思。范祖禹竭力说章悖不可任用,他的意见不被皇帝听从,于是请求调任外地。皇上打算要重用范祖禹,但朝廷内外阻挠的人很多,于是凭着龙图阁学士的身份担任陕州知州。谏官认为范祖禹修编《实录》诋毁诬陷朝廷,贬为贺州安置,去世,享年五十八岁。范祖禹平时小心谨慎,嘴上不说别人的过失。至于碰上事情,就分辨是非,没有一点隐讳。曾经讲《尚书》到“在宫内荒淫于女色,在宫外荒淫于打猎”等六句,拱手诵读两遍,退后一步说:“请陛下留心听。”皇帝再三点头同意,才退下。每当讲书的前一天晚上,一定要端庄衣服帽子,恭敬庄重地在皇帝旁边,命令弟子侍立。陈述古人的解释,联系当时的政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苏轼称他为讲官中的最佳者。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75c6b3a103020740be1e650e52ea551811a6c9d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