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中的生命意识 是一种什么东西,它可以让一个身处黑暗中的人无比坦然地面对生和死、名与利?活着还是死去,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死生之情是羁绊不到他的。名利与尊位也是他所不屑一顾的。世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然而他却对芸芸众生充满了同情。他是那样地高高在上,又满怀悲悯地俯瞰着人世。他的一生都在超脱当中享受着灵魂永久的和平,他只想逍遥在无穷的世界中与天地精神相往来。因为他的胸中充沛着自由,因为他的名字叫做庄子。 马叙伦先生是我国现代史上著名的教育家,他在《庄子义证》中说:“开宗不了逍遥字,枉读南华三十篇。”事实上,自古以来前人就对《逍遥游》十分重视,因为它有着深刻的妙理在,这妙理就是庄子思想的出发点和最终归宿。 一 开篇庄子给我们塑造了一个可以腾飞九万里高空的大鹏形象。这鹏的背脊如泰山一样有好几千里宽广,翅膀阔如天边的浮云。在神奇的境界当中,它要乘着六月的长风飞往南海。南海是它追求的理想境地。然而,这点理想是燕雀之辈所无法理解的。他们盲目自负,目光短浅,在巴掌大一块地方自得其乐。狭隘的偏执并没有对鹏鸟的南飞带来半点的影响,反而更显露出燕雀自身所深陷入的悲哀。毫无疑问,庄子对于这些“小知”之辈是鄙弃的,可是鄙弃之余,我们又可以看出庄子内心所深藏的悲悯情怀。这如同《齐物论》当中所说的,庸凡的人们在死亡的道路上奔跑而无法止步,终身劳碌却看不到成功和希望,这到底是件多可悲的事!那些拘囿于一己之偏见中的蜩、学鸠、斥鴳永远也无法参透生命的终极意义,更谈不上从现实的沉重中摆脱而去追求精神层面上的绝然自由。他们是偏狭的,固执的,根本体会不到大智慧的宽广和博大。这就好比是寿命短促的朝菌从来不会知道昼夜的交替,蟪蛄从来不会明白四季的变化一样。 同样的道理投射到人的身上也是如此,那些才智可以充当一官半职的,品行可以亲和一乡人之心意的,德性合乎国君要求而又能取信百姓的,他们的自我感觉实际上也跟蜩、学鸠、斥鴳差不多。他们为荣誉与功名而纷乱,在庄子看来,荣誉也好,功名也罢,都是一些与自身毫不相干的外物,它们对人的纯然自由的天性来说是一种桎梏。换句话说,因为这种桎梏,它导致了人无法摆脱世俗的羁绊,无法趋向自由。 退回来讲,鹏鸟就是绝对自由的吗?不为功名与荣誉所搅扰的宋荣子和列子就是绝对自由的吗?并不是的。鹏鸟虽然大,虽然可以直升到九万里的高空,但它仍要凭附着六月的大风。列子尽管能够“御风而行”,也是要依靠风力才能得以进行。也就是说,他们同样没有摆脱外物的束缚,同样没有走向绝然的自由。庄子认为,要想真正实现超越“有所待”的生活境界,就要把握天地的自然本性,就要顺从阴、阳、风、雨、晦、明等“六气”的变化,进而消除自身与外物的依附关系,在无穷的世界当中自由畅游。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782a7b672379168884868762caaedd3382c4b52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