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深处的细腻与荒芜——浅论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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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深处的细腻与荒芜——浅论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 作者:姚皎娣 来源:《教育教学论坛》 2013年第10期 姚皎娣 (西安翻译学院团委,陕西西安710105) 摘要:张爱玲无疑是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女作家,她的小说大多数描写的也都是上海没落淑女的传奇故事,在她的有关女性的文学作品里,塑造出了一大批感情世界极其丰富但人性又遭到严重扭曲,因而呈现出各种不同性格的女性形象。张爱玲对于她笔下这些女性形象又有着极其独特的认识,以她特有的经历和天才的智慧展现了这些女性人性中的细腻与悲凉。 关键词:张爱玲;女性形象;情感;细腻;荒凉 中图分类号:I2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3)10-0230-03 美国文学家夏志清先生曾评价说:“对于一个研究现代中国文学的人来说,张爱玲应该是今日中国最优秀最重要的作家。仅以短篇小说而论,她的成就堪与英美现代女文豪如曼殊菲尔、泡特、韦尔蒂、麦克斯勒之流相比,有些地方,她恐怕还要高明一筹”。从这段话里不难看出张爱玲在中外文学界独有的标志性的地位。她不仅是一个文笔了得的女人,也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她的小说大都以沪港的十里洋场为背景,内容多为琐碎的婚恋小故事或者冗杂的家庭生活,以参差对照的手法,塑造出一个又一个女性人物形象,她们或甘做欲望的奴隶,或在自我意识觉醒的驱动下进行反抗或挣扎,或者为身份的模糊而尴尬着。张爱玲的文字有着丝丝缕缕细腻的动人情怀,独具匠心。不管是人物内心的描写还是对具体场景事件的描绘,都是细致入微的,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给人以心灵上的震撼和冲击,要么催人泪下,要么让人久久郁结。她的才情在20世纪乃至现在的中国女文人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世俗却也精致。一个能写出直抵人心的好作品的作者通常都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细腻的内心和丰富独特的生活经历。张爱玲也不例外,她自己的人生经历就是一部传奇小说。 张爱玲家世显赫,但到她这一代已经是最后的绝响了。她的童年并不快乐,父母离婚,继母对她恶毒无比,父亲又一度扬言要杀死她,她好不容易从父亲家逃走去了亲生母亲家,但是母亲不久又去了英国,她本来考上了伦敦大学,却因为赶上了太平洋战争,只得去就读香港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香港又沦陷了,只得回到上海来,之后遇到了她生命中最大的劫,胡兰成。她与胡兰成的相识相恋本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两个不同思想高度的人终归是没有办法携手向前的。张爱玲是文人,也是女人,她和所有女人一样,一旦投入一段感情,便倾其所有,但张爱玲在疯狂的同时却也是平静的,平静到看到胡兰成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亲手撕毁了一纸婚书,甚至亲自为这对新人描摹画像。表面的若无其事只是自欺欺人的欲盖弥彰,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她在上世纪40年代的上海大红大紫,一时无二,却在几十年后,于美国深居简出,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最后一个人在昏暗的小阁楼里孤寂地逝去。于是有人评价说只有张爱玲才可以同时承受灿烂夺目的喧闹与极度的孤寂。正是这样丰富的人生经历,为她日后在作品中塑造出各种不同的女性形象奠定了基础。豆蔻年华就写出了“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这样动人心魄的句子,她过早地看到了成人世界里的假丑恶和生命的阴影,童年时期的经历使她始终无法释怀,所以塑造出许多变态可怕的母亲形象。 如《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张爱玲说她“戴着黄金的枷锁,可是连金子的边儿都啃不到。”[1]由于在婆家长期受到排挤嘲弄,在丈夫和婆婆死后,紧紧抓住金钱,她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了,她将自己的一切不如意统统变本加厉地发泄到自己女儿身上。七巧看到女儿恋爱后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内心便极度不平衡起来,因为女儿幸福的表情刺痛了她内心的伤疤,恼羞成怒的她把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怨恨全部疯狂地泼向女儿长安:“这些年来,多多怠慢了姑娘,不怪姑娘难得开个笑脸。这下子跳出姜家门了,称了心愿了,再快活些,可别摆在脸上呀———叫人寒心!”[1]曹七巧还说过很多诸如此类的恶毒言语,就是为了打击女儿在婚姻方面的自信心。这不是一个母亲应该对女儿说的话和做的事,而是一个疯狂的已经失去理智的女人对自己仇视的同性的赤裸裸的报复。张爱玲用她冰冷的笔锋描写出了一个魔鬼似的母亲的变态心理与行为,将传统文学中的慈母形象一把推翻,把母亲与子女的关系写得如此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母亲本应是温柔慈善的形象,但是张爱玲笔下的母亲都是戾气深重的,往深里说,就是封建制度下的牺牲品,她们做出如此极端荒谬的事情是因为内心的荒凉与对生活的敏感,所以才会将自己一步步推向与美好人性背道而驰的一面。从真实的生命轨迹中我们看到“母爱不是直觉得、天生的。在任何情况下,天生这两个字眼均不属于人类,母亲对女儿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母亲所面对的处境以及对此处境的反应”。除此之外,还有《十八春》中的顾太太的形象、《倾城之恋》中白流苏的母亲、《花凋》中川嫦的母亲均属于这类人物形象。 张爱玲生活在纸醉金迷的大上海,那里灯红酒绿,声色犬马。她不是甘于寂寞的人,自然也参与到各种社会活动中去,见了不少名媛淑女,也见了不少为了更好地生存而出卖肉体的女性。 如《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微龙。她是为了追求异性的爱而将自身毁灭的一个悲剧典型,青春少女葛微龙嫁给了自己深爱却明知不爱自己的浪荡公子乔琪乔,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而乔琪乔却玩弄了葛微龙的感情,使她丧失了对人生、对异性的信心,但她却又无法离开目前的生活,更无法离开他。最终,葛微龙为了保住乔琪乔对自己的爱,只得向环境妥协,以青春换取金钱,牺牲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自愿沦为“高级娼妓”,自贱成造钱的交际花以取悦并不爱她的丈夫。她早已不是那个“有着平淡而美丽的小凸脸,长而媚的眼睛,双眼皮的深痕,直扫到鬓角里去。纤瘦的鼻子,肥圆的小嘴”[2]的单纯女子。当葛微龙在风月场中辗转于不同的男人之间时内心想必也是如薄冰般一片冰凉的。不管是什么样出身的女性,他们作为传统意义上毫无生存能力的个体,为了维持自身基本的生存,不得不做出各种费尽心机而饱含痛苦的艰难努力,或借助机巧,或凭靠肉体,或倚仗金钱,苦苦挣扎。不幸的情感经历让张爱玲深刻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在这样一个时代,只有女性自己独立了,才能潇洒地走下去,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在她的笔下还有一大批不断寻求自我意识的新女性形象。 如《多少恨》中的家茵。家茵也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新时代女性,同样对爱情和自己未来的命运充满着希望,却因家庭贫困,无钱求学,只得自己出来找事情做,到工厂厂长宗豫家里当了家教,相处中与宗豫相知相爱了。她的父亲认为她找到了自己的依靠,不时以未来岳父的身份来找宗豫。可是宗豫是个有妇之夫,虽然夏太太已经病入膏肓,但是家茵却是个自尊自爱的女性,最后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她毅然离家出走。但是她仍是舍不得宗豫的。临走的前一晚,“家茵面对着宗豫的背影,竟觉得无比凄然,却又立刻移开了目光。望到那圆形的大镜子,镜子里也映着她,她不能多留他一会儿在这月门洞里,那镜子不久就要如月亮一般凄凉了。”[3]从这也不难看出张爱玲笔下的女性也如张爱玲一样,对于爱情存有洁癖,要的是一份完整而纯粹的感情。 张爱玲作为一个女作家,对不同的女性抱有同情,却始终不曾对自己好上半分,敢爱敢恨,爱则爱得痛快,恨则恨得彻底。唯一为自己留下的就是内心的波澜不惊与心底的细腻苍凉。她不同时期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其实也是自己内心不同状态的外化。她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也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文人。 参考文献: [1]于青,金宏达.张爱玲文集[M].合肥:安徽出版社,1992. [2]于青,金宏达.张爱玲资料研究[M].福州:海峡文艺出版社,1994. [3]王安忆.世俗的张爱玲———在香港“张爱玲与现代中文文学学会”国际研讨会上的发言[N].文汇报,2000-11-27.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8363bf14c6da50e2524de518964bcf84b9d52d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