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弹痕依旧留城头 作者:孙仁歌 来源:《安徽文学》2011年第09期 早就想去看看“崇墉障流”。 “崇墉障流”四个字是寿春古城墙上的一个排水涵洞的地面建筑。“崇墉障流”是古代艺人雕刻在建筑一角的横匾,意思不外乎是:高墙阻流水,故造一涵洞。 涵洞虽浅,可有人说它是一面镜子,把历史照得很深很深。“崇墉障流”虽缺乏诗情画意,可有人说那是一座坟茔,一块墓碑,它记载着一笔血淋淋的历史账目。据说六十多年前,涵洞曾一度血流成河,尸骸累累,300多名骨肉同胞就是在这里被日本法西斯集体屠杀的。六十多年来,寿春人虽然动辄喜欢登上古城墙指山点水,说古道今,可很少有人去关注留在“崇墉障流”横匾上那密密的弹痕。寿春人百睹不厌的是那草木榛榛的八公山,是那茫茫莽莽的淝水古战场以及那扬名千古的“寿阳八景”。寿春人熟悉的历史故事是时苗留犊、淝水之战、赵匡胤困南唐,而发生在六十年前那个不该遗忘的故事,似乎已被岁月淘洗得干干净净,连我这个自认为有点历史功底的本土人,居然也不知道六十年前,日本侵略者用中国人的鲜血染红了“崇墉障流”。 一天,我无意中翻到了一本《寿春文史资料》,从中看到这样一副对联:“力尽殉古城,面对八公,耿耿忠心仙可证;更深留遗札,魂归九重,茫茫余恨浪难平。”心儿禁不住摇撼起来的我——便一头扎进去,于是便进一步得知:1940年4月12日,驻守在淮南田家庵一带的日军司令官柱松义乘纠集6000余名步、骑兵来犯寿春,大有要把寿春踏平之势。 安徽省保安第二支队第九团团长赵达源带病率2000余名官兵于城头迎敌。出战前,赵达源给已怀孕的爱妻写了封遗书,虽着墨不多,却充分表达了自己誓将与敌人决一死战的英勇斗志。战斗中,赵达源和全体官兵视死如归,跟日军展开了殊死搏斗,最后全部战死在古城墙上。县城沦陷后,入城的日军兽性大发,到处搜捕幸存的伤员和支前的群众,一天之内竟拘捕了300多名“危险分子”,然后把他们带到城墙东北角的“崇墉障流”横匾前,用两挺轻、重机枪进行扫射,从而造成了300多名“危险分子”全部身亡的大悲剧! 就此而言,涵洞一半流的是水,一半流的是血;只是今天的寿春人看到的全是清凌凌的水,先前那鲜红的血水已流得无影无踪了。然而,固若金汤的“崇墉障流”横匾还在。六十多年的悠悠岁月虽然把一地血迹一点一点地磨灭了,但总没有把横匾上的那密密的弹痕也一点一点地磨灭。弹痕依旧留城头,涵洞依旧存骷髅…… 于是,我便急于想登上古城墙去看看“崇墉障流”,去看一看那六十多年来未曾磨灭的密密的弹痕!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8891415da48da0116c175f0e7cd184254a351b1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