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浅析方方作品《树树皆秋色》中华蓉的情感困境 作者：刘晓竹 来源：《科技视界》 2013年第31期 刘晓竹 (山东传媒职业学院，山东 济南 250200) 【摘 要】方方的中篇小说《树树皆秋色》讲述了知识女性华蓉这样一个理想爱情的坚守者在现代社会中的情感困境，本文从几个方面浅析了这种情感困境形成的原因。 【关键词】华蓉；知识女性；情感困境；原因浅析 方方的《树树皆秋色》是思考现代知识女性情感命运的一部中篇小说，文本探讨了知识女性华蓉力求在是世俗生活中抵抗世俗、坚守理想爱情观的情感困境。 1 华蓉的情感困境 华蓉是一所高校的女博士生导师，相貌不俗，博闻强记，收入丰厚，出身知识分子家庭，品味高雅，按说起来，华蓉各方面条件都是非常优越的。但是，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华蓉却仍然孑然一身，形单影只，感情生活几近空白。华蓉并不是不憧憬着爱情，而是没有找到她理想中的感情。 华蓉和老五的之间交往看起来是处于偶然。这个打错的电话却给了华蓉一段刻骨铭心甚至痛彻心扉的情感经历。刚一开始接到老五的电话华蓉还觉得有些不快，但很快就习惯了这个隔三岔五的电话“骚扰”，甚至对老五的电话充满了期待，这本身就是华蓉生活孤独压抑的一个反映。老五从刚一开始就有意无意的提醒华容，自己是个“哥们儿”，在华蓉无聊的时候打个电话聊天，出差的时候打电话问个平安，在华蓉出事的时候及时提醒并出谋划策，用他的方式帮助了华蓉，他在有需要的时候也打电话向华蓉求助，他至始至终把这段交往定位为友情，在我们看来，甚至是一种游戏。但是对于感情处于沙漠一样干涸状态的华蓉来说就不同了，她生活极度枯燥、单调，生活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没有波澜，情感生活几近荒芜，在这种状态中，她在日久天长的电话联系中对老五产生了深深的依恋，因为老五的电话给了她太多美好的想象和期待，早已经打破了她枯井一般的生活状态。可以说，在与老五的整段的交往过程中，基本是都是华蓉在一厢情愿的独自一人在寻找和体验自己的理想的爱情，而老五自始至终压根没有起过爱情的念头。他们在对这段交往上的心理认知根本就不同，出发点更是截然不同。当然，这也是华蓉的悲剧的原因。 2 华蓉情感困境的原因探析 华蓉是个很有代表性的知识女性。在学术和工作上，她是一个成熟、睿智、坚毅的女学者、教授、博士生导师，然而在生活上和精神上，却是一个幼稚的小女孩的状态，情感状态几乎近于空白。她的超越世俗的功利主义的理想的爱情观给世俗的爱情附上了太多的形而上的东西，在爱情上镀上了一层光泽，一层理想的光泽，但是实际上，这层光泽根本就经不起现实和流俗的冲刷。 华蓉生长的年代是一个对爱情非常保守的年代，对于爱情，她一直都是保守被动的，她的性格和家庭背景以及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让她太过于矜持，让她非常注意自己的在感情和行为上的尺度与分寸。这些知识和生活经验的储备教会了她如何去做一个好女人，却没有教会她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去享受现实的生活。 我们可以看出，华蓉是不了解自己的，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打破感情生活中的窘境，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如何才能得到。她忠于自己的理想和情感经验，但是与此同时却又脱离了现实。独处的时间长了，她甚至把禁锢和压抑变成了孤芳自赏，认为爱也是一件俗事，她的梦想似乎永远都在触不可及的远方，看起来似乎被工作充实着的华蓉，却被梅芜的一句话点中了她的死穴：你未必知道你心里有多寂寞。对于梅芜的劝导，华蓉也是厌恶的，她坚决的抵制着世俗对自己灵魂和生活的入侵。 梅芜的人物形象在作品中与华蓉是相互照应的，梅芜刻意把自己收拾成优雅精致的模样，让自己看起来超凡脱俗，她的这番努力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甚至让学生们争相模仿。扛着扁担从农村出来的梅芜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怎么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的生活逻辑非常现实，这种价值观让她顺应了社会的要求，从而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正如方方所说：“我觉得所谓”女人“就是在”人”的前面冠有一个“女”字。有的人把“女”字做的很足。一个女人，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生存，要生活的更好，如果她没有能力把“人”字做足，那她只有把“女”字做足了。①梅芜更多的想做足“女”字，这一点在华蓉看来简直就是庸俗不堪的的，但是，实际上，华蓉做好了“人”，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却忽略和压抑了自己作为女性的意识和情感上的需求。 所以，华蓉表面上清高优雅，其实在坚强的表象下面是孤独到近于困窘和绝望的情感。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很多的弱点她都有，例如，在文本中提到这样一个细节：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到山上为自己举行一个仪式，对着自己大声喊，我要坚强啊，我要好好生活。我们从这个细节中也可以看出，表面上看上去华蓉好像非常坚强、孤傲不同于流俗，实际上内心脆如蛋壳，以至于需要这种虚无的仪式来给自己一种心理暗示，鼓励自己好好活下去。她内心的孤独、苦闷就注定了会有后来与老五的电话交往和华蓉的这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感经历。 文本中的老五对单身女人华蓉的生活与心理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利用了自己男性的身份，就像一个影子一样不期而入的闯入了华蓉的生活，实际上他也只不过是看中了华蓉的利用价值，是按照世俗社会的现实规则在行事。明白这一点以后，华容决然的放弃了这段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痛彻心扉的感情，断绝了和老五之间的交往。实际上，在文本中，老五代表的是整个的男权社会，他掌握着话语权和主动权，并自然而然的把这段交往建立在了现实的利益基础上，华蓉最终明白了这一点，才明白在现代社会中，她所期待的理想中的爱情也只不过是美丽的泡沫。 这部小说的名字取自隋末唐初诗人王绩的《野望》一诗，王绩怀才不遇，弃官归隐，知音难觅，忧郁彷徨，非常的苦闷。方方以“树树皆秋色”来命名她的这部作品，自然是别有一番寓意。经历过这样一段情感上的伤痕，对于华蓉而言，在心境上几乎已经走到了深秋时节。至始至终，华容都没有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有缺失，造成这种生活和情感状态的原因是什么。现实生活就像一团雾，华蓉在雾霾中孤独的前行，偶尔在哪个渡口，迷了路。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聚焦以华蓉为代表的当代知识女性，从一个非常独特的视角全方位的挖掘人性，深刻的展现出当代知识女性身与心、灵与肉的复杂矛盾以及随之而来的生存和情感上的困境，一个理想主义者在世俗社会的孤独与困惑，不失为一部非常深刻、优秀的作品。 注释： ①李骞，曾军.世俗化时代的人文操守——方方访谈录[A]//李俊国.在绝望中涅槃——方方论.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汤静］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8cf6e49ede88d0d233d4b14e852458fb770b387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