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肖锋:杂志是策划者生存的游戏 金融危机对国内传媒业的影响,首推与海外资本市场紧密联系的网站,其次是那些高度依赖地产、金融、信息等敏感行业广告投放的媒体。此外,瞄准奢侈品领域的、锁定新富阶层的期刊受到打击较大。 期刊在未来一二十年仍大有可为。支撑的理由是中国的城市化与国际化两大推力。城市人需要国际语言和国际身份,对于这种既是世界的又是大都市的情怀,杂志就是最好的载体。 期刊今后将面临两大命题:深阅读与话语权。前者是如何阻止文字的垃圾化,提倡美文阅读;后者是如何设置议题,争得话语权。 这是一个最美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糟糕的时代。对整个新闻业是最美好的时代,对传统平面媒体则是最糟糕的时代。普罗大众藉手机与互联网自己也能“制造”新闻,新闻业迎来众神狂欢的自媒体时代,堪称最美好的时代。而传统新闻业将木材变纸浆再付诸文字的新闻制造模式,在环保上既无可持续性,在新闻竞争中也稍显迟钝不灵光了。 国际期刊联盟执行主席唐纳德・库墨菲尔德提出命题:十年后,你的杂志收入有多少来自数字化发展以及电子商务?有多少来自传统出版?假如电子杂志、手机报终将取代现有传媒形态,那么问题就变成:在那一天来临之前我们还能做什么? 金融危机加速传媒业的洗牌 传媒是社会晴雨表。这场金融危机对处于互联网威逼下的传统传媒更是雪上加霜。只是国内外媒体生态不同,中国传媒由于政策壁垒,对金融风暴的感受尚有一道隔离墙。但无论如何,传媒业的洗牌重组是大势所趋。 金融危机对国内传媒业的影响,首推与海外资本市场紧密联系的网站,如视频网站纷纷裁员“过冬”。其次,那些高度依赖地产、金融、信息等敏感行业广告投放的媒体,“受伤”较重。此外,瞄准奢侈品领域的、锁定新富阶层的期刊受到打击较大。海外业界甚至提出“时尚杂志会倒下吗”的话题,例如Vogue男士版面临被停刊。相对国际奢侈品消费市场下滑二三成的窘境,中国成了奢侈品业的救命稻草。欧美奢侈品牌纷纷对中国寄予厚望,比如 GQ内地版正在筹备,《芭莎・男士版》明年也会改为月刊。 《新周刊》的情况算是较平稳的。作为一本拥有固定读者群、获得客户认可的14岁的“老刊”,《新周刊》或许代表了一线时政期刊的状况:金融危机有所波及,但势头并非猛烈到猝不及防。当然这不意味着主流期刊就无所作为。 金融危机之后,《新周刊》在发行量方面波动不大,只表现为微量下调。具体细分,零售摊点的印量削减约5%,但同时固定订户量增加了近4%,所以印量上大致持平。需要说明的是,今年4月以陆川电影《南京!南京!》为专题的那期,由于特殊需要单期增印导致28%的增量,这个非常规增量拉高了杂志整个一季度的印量。如扣除该因素,一季度总体印量呈微量下调态势,下降约3%。 而在《新周刊》广告销售方面,下调态势略微明显,尤其是那些时尚品牌和地产广告(由于《新周刊》地产广告极少,故这方面影响不大)。具体而言,金融危机对今年1月下半期的打击最大,当期(1月15日)广告业务量下滑了近三成;总体而言,1~5月广告版面下降约15%,但呈现逐步走稳的态势,这一方面跟中国宏观经济稳定有关,另一方面也代表了品牌商对老刊的认同。 金融危机对中国传媒业的影响也存在某种“中国特例”。集中体现是,一方面海外报刊裁员倒闭,国内同行提心吊胆;但另一方面新的报刊仍在出街,如新近上市的《中国周刊》。但这不代表传媒业的洗牌过程会停顿,相反,由于金融危机的到来这一进程将加快。新的洗牌将导致跨媒体形态出现,单一媒于做大的空间有限,只有求助于跨媒体发展或并购连横。未来中国如果出现世界排名前十的媒体集团,一定是跨媒介性质的,集书报刊、互联网和手机媒体于一体。 传媒业的“危”与“机” 中国期刊业未来面临诸多挑战,可归结为:读者口味更加挑剔、利益更加多元化、兴趣更加碎片化、新媒体争分一杯羹;市场方面,客户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广告投放方式,而要求有条件介入内容,或与期刊专题捆绑,或赞助与其相关的评选活动;发行市场方面,机场与城市报亭进一步走向寡头化,抬高了期刊尤其是新刊的入市成本;就从业者而言,传媒是一个吃青春饭的行当,到一定年龄不是从政、当主编就是转行走人,所以杂志社处于不停歇的“进人-培养-成熟-走人”的流动状态,当然,没有新人涌现就带不来新思维。 以我个人判断,期刊在未来一二十年仍大有可为。支撑的理由是中国的城市化与国际化两大推力——无论是解决农业人口出路,还是经济发展拉动内需,城市化是必由之路;专家预测未来十年中国将出现450座超百万人口城市,其中京沪穗这样的超级城市将增加到10座,新增城市人口有待于“教化”,或称“绅士化”。城市人需要国际语言和国际身份,正如《时尚》杂志的母本Cosmo-politan 所标称的,对于这种既是世界的又是大都市的情怀,杂志就是最好的载体。 以近年杂志广告的增长为例,从2007年报、刊广告比较上看,报纸同比增长6.82%,而杂志增长15.73%,杂志广告增速是报纸的2.31倍,这种趋势将维持一段时间。在服务读者方面,杂志人是个日渐多元的角色。在当今高福利国家,患者满意度取决于一个team(组合)来与之配合,这个组合是:医生+心理学家(心理分析师)+社会学家(社会工作者)+牧师(最后关头)。某种程度上读者如患者,病症是现代都市病(情感/事业/家庭/职场/健康等),也需要一个team来配合治疗,这个组合是:记者+编辑+受访人+专家学者+意见领袖,或许再加一个精神领袖。杂志需要为读者提供看问题的角度(资讯退居次要地位),提供忠告或见解,提供对互联网世界的深度把握,提供意见平台,为其解忧,替其代言。在服务客户方面,提供单一投放广告模式的杂志将被证明越走越窄。近年来客户提出最多的要求,询问杂志近期有什么专题、有什么策划好让他们“搭车”。硬广告之外的软行销越来越成为主流,捆绑销售的要求越发多起来。这要求杂志社拓展对客户服务的模式。《新周刊》2008年做了一单与天津某大盘地产商的捆绑合作,延续一年的合作,增刊+活动+论坛+特别报道,总的来看取得了双赢效果,算是一个利用社会趋势售卖产品或品牌的成功个案。 专题策划,杂志生存的不二法门 个人以为,期刊今后将面临两大命题:深阅读与话语权。前者是如何阻止文字的垃圾化,提倡美文阅读;后者是如何设置议题,争得话语权。 阅读偏好的两种流行趋向,一是功能化阅读,二是娱乐化阅读。智能手机的出现将加重阅读的“标题党”倾向,浅阅读、快餐阅读、功能阅读似乎不可避免。在这种大背景下,杂志这种古老的阅读模式如何延续?我认为,杂志应始终秉承情景阅读、品位阅读。杂志除版式整体爽眼外,说话的腔调也很重要。老读者会说,这本杂志就是这么说话的!杂志的语体、语势是杂志生命的一部分,舍此则杂志灵魂无存。《新周刊》要求记者、编辑尽量自己操刀,外约作者最好风格一致,文体尽量减少对话体,以保持某种杂志腔调。无论编辑、记者个人品位如何,他的文章必须符合杂志的腔调。杂志人都具有某种程度的“分裂人格”,以《三联生活周刊》主笔王晓峰为例,在杂志上是客观新闻体,但一到了博客里就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了,两者不可互换。 未来媒体的竞争很大程度上体现在议题设置能力上。近年来,国内网络媒体抢话题现象日益蚕食传统媒体的领地。从“周老虎”到“富二代飚车撞人事件”,传统媒体甘当配角,只有跟着走的份儿。 《新周刊》的经验证明,专题策划仍是杂志生存的不二法门,无论是传统杂志还是电子杂志,专题策划都是杂志人的看家本领。传统杂志与互联网应是一种共生关系,相互依存、相互补充。杂志具有一种萃取与提升功能,面对海量资讯更提供“社会学想像力”,一种穿透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96a595a8ef3a87c24028915f804d2b160b4e868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