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乌篷船》赏析 作者: 来源:《青少年日记》2013年第09期 《乌篷船》是周作人一组文章中的第九篇,文章总题目是“苦雨斋尺牍”。周作人早就说过,他虽然生活在大革命前夕的动荡年代,内心深处却向往着雨天,喝口清茶,同友人谈闲话,以为“那是颇愉快的事”;但他又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苦”味,“心思散漫,好像是出了气的烧酒,一点味道都没有”。为了排遣,“聊以对付这雨天的气闷光阴”,他提笔写信,写给谁呢?给知己者川岛(《尺牍》之三)、钱玄同(《尺牍》之六)——二三人而已;实在没人可写了,就写给自己(如,《尺牍》之一及《乌篷船》),这封信的收信人就是写信人周作人本人。 《乌篷船》所表现的是寂寞的灵魂的内心对白。作者把自我的两个侧面外化为收信人“子荣”与写信人“岂明”,于是,就有了两个“自我”之间的撞击与交流。这是两个“实体”,有着不同的意趣与追求。 先看收信人“子荣”。由于书信体的限制,作者没有对“他”多作介绍,只能留下大量空白;不过,寥寥几笔,已显出轮廓,足以使读者运用自己的生活经验加以丰富与完整。于是,不知不觉间,也就参与了作品的再创造。“你在家乡平常总坐人力车,电车,或是汽车”,可见“他”生活在一个开始有了现代物质文明、大概类似北京这样的现代城市里;“你如坐船出去,可是不能像坐电车那样性急”,“骑驴或者于你不很相宜”——“他”的生活方式、心理状态都开始追逐于现代城市的快节奏,而对传统的、缓慢的、近乎停滞的生活不相适应;“坐航船到西陵去,也特别有风趣,但是你总不便坐”——传统生活所特有的“风趣”于“他”已开始隔膜。可见,收信人“子荣”正是现实生活中已经被现代文明改造了的“自我”。 而写信人“岂明”就是在内心深处顽强抵抗着的“自我”,在周作人看来,这也是更值得保存、更真实、更本色的“自我”。“他”是那样津津乐道于故乡的“船”:讲了白篷船,又讲乌篷船;讲了大船,再讲小船;介绍乌篷船时,单是“三明瓦”就费了一百三四十字,约占全文十分之一的篇幅;这还不够,还要讲船尾怎样,船头如何,船篷又有多高,多宽,4个人坐着都可以打麻将(深恐你没有实感);小船呢,又是怎样的矮、窄,“遇着风浪,或者坐得稍不小心,就会船底朝天”,简直唠叨得没个完,仿佛这不是那位平日沉默寡言、写起文章来惜墨如金的周作人,而是一位热心得有点过分的导游者。从这近乎反常的表现里可以感觉到,讲述者差不多每介绍到一处,都要重复使用“有趣”“风趣”“趣味”这样的词儿。这当然不是因为“词汇贫乏”,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讲述者的心思本不在“船”而在“船”中所蕴含的“趣味”、情感、心态、生活方式、人生态度,概括起来,就是传统文化的底蕴。 慢慢地读下去,我们就会像进入角色一样进入那样的“境界”(这正是周作人文章的“魔力”之所在):“黄昏”“夜间”“暮色苍然”“困倦的时候”——一种寂寥的,倦怠的,几分悲凉又几分肃穆的历史文化氛围迎面扑来;可以看见“山……河……乌柏……红蓼……白苹,渔舍……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a2d2d6def68a6529647d27284b73f242336c31a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