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活着》的死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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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活着》的死亡意义

作者:尹彦红

来源:《中学语文·语文论坛》2008年第08

【摘要】苦难一直是余华小说的主题话语之一,进入90年代,余华小说中的苦难呈现出与以往不同的面貌,更多地体现为一种人生磨难和人生本原性的悲剧。而《活着》中,上演的是一出由死亡连缀的生命悲剧,余华正是通过死亡这一文学永恒的主题,深刻的表达了他对人类的普遍关怀,本文试图从多侧面论述《活着》的死亡意义。 【关键词】苦难 话语 死亡 余华 文本解读

一、死亡背后的生存之实

福贵的家原本是一个幸福的家庭,然而一切从赌博开始的恶运,却让人触目惊心。他的一生可谓命运多劫,死亡对生命的消蚀带给福贵最深的苦难和最痛的折磨,福贵感到绝望与悲恸,然而无法改变这一切,他只有忍耐与承受,可死亡却迟迟不降临他的头上,他只好悲痛哀苦的活着。

我们在故事的不可思议与灵魂的震荡起伏中认识了一个似乎陌生又熟悉的真实。正如他自己所说: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更加接近真实。或许你会认为余华有些残忍了,然而这便是余华用死亡展现的真实。余华说过:我的残忍和生命的残忍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在《活着》中,我们能感受到生命的残忍,生活的残忍,真实地、撼人心魄地。余华显然把生活推到了某种极端的状态,他的故事和人物都令人难以置信。但是,余华第一次直面描写了生活最粗陋而远离常理的区域,却也给人们某种震撼。这些生活中的坎坎坷坷不是可歌可泣的,但却揭示了生活的一种普遍性:苦难、悲剧。每个人生活着,就必须直面这样或那样的生存困境,活着是不容易的。这便是生活的现实与真实。

生命是无常的,生活也是无常的,人要活着,就要承受和直面这样那样的苦难,不仅仅是死亡,余华在《活着》的前言中写到: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在现实中,并非每个人都会面对福贵那么悲惨的命运,但每个人都要为活着而活着,就注定要直面生存的困境。这便是余华叙述的死亡背后的生存状态和生存之实。

二、哲学命题层面的死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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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福贵平静的向叙述亲人的死亡,他是超然的,没有任何抱怨。福贵对待生活的乐观态度,与作者的意识相关:我开始意识到一位真正的作家所寻求的是真理,是一种排斥道德判断的真理,作家的使命不是发泄,不是控诉或揭露,他应该向人们展示高尚。余华站在超越道德判断的立场上,平静客观的叙述着这一切。

老人和牛渐渐远去,我听到老人粗哑的令人感动的嗓音在远处传来,他的歌声在空旷的傍晚像风一样飘扬……”。在黄昏中,老人与牛远去的背影,让我们看到了希望,这里所说的高尚不是那种单纯的美好,而是对一切事物理解之后的超然,对善与恶一视同仁,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福贵超然的活着,余华向人们展示了高尚,福贵经历的苦难有鲜血,但没有血腥;有死亡,但没有暴力,这些苦难不是人性恶带来的悲剧,因此,我们不能指责福贵或龙二,我们只能同情,同情福贵,同情世界,同情世俗的生活。

的确,余华讲述的是一个世俗的生命悲剧。输钱、穷困、亲人死亡、活着,然而死亡故事的本质却超越了世俗,由福贵这样一个个体指向了整个人类。福贵的苦难,是一种普遍存在。作家北村说过:作家应该回答存在这个问题,他的存在,存在的价值、意义和方式,也就是他的逃亡方式,从一个实在空间向艺术空间的逃亡,精神对原有价值观念的逃亡,由此确立他与世界的精神关系。余华用《活着》表达了他对存在终极性关怀,对人本身的终极性关怀。面对人类的生存困境,人应该将自己从绝望与苦难中拯救出来,一如福贵对于死亡,只有这样,人的生活才能免于彻底的绝望,人类社会才能免于彻底的毁灭,从而获得终极的希望与期待。

在这个意义层面上,余华不仅超越了道德层面,甚至穿越了历史、社会、政治的层面。对于死亡故事的建构,已经不是形式,而是一种哲学了。

三、死亡之后的非终极意义

死亡是无法体验的,死亡对于每个人都是一次性的,一旦死亡变成一种现实,也就终止了人的生命价值和意义。死缠绕着的,是新生的希望,这里,死亡只不过是余华揭开世界本质的一个工具而已。在死亡面前,活着之外的任何东西都只是点缀,因此余华对生命的关怀并未迟到,它不是终极的。当死亡变成一种非奢侈时,活着就是一种奢侈,如果一旦这一奢侈都被剥夺了的时候,再希望满溢再博大完美的关怀在本质上都为零。余华说:我更关心的是人物的欲望,欲望比性格更能代表一个人的存在价值。余华安排福贵面对非奢侈的死亡时,选择活着,这是存在价值层面的终极关怀。然而,文学要穿透一切的生与死,作家还得进入价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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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层面:死亡是无法避免的永恒存在,不仅仅是活着,更在于好好的活着,在这个意义上讲,余华借助死亡这一工具所表达的对生命的关怀,不只是终极意义上的。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他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我们已经看不到那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死亡了,福贵能善待自己和生活,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善待生命呢?我们应该听从心灵的召唤,好好儿活着。余华更想表达的,便是这样一种非终极的生命的关怀吧。在这个层面上延伸出来的死亡意义,实际上已经不是死亡本身的意义(死亡本身是无意义的),而是从福贵承担、抗争、超越死亡之后升华的活着的意义。

死亡与活着是二元对立的,相互缠绕的。对于福贵来说,他已经是一个老朽的人了,如同他的那头老牛。然而他又是一个老不死的,自然法则告诉我们,人都是要死的,老不死一说法实际上是不成立的。其背后隐含的意蕴是深刻的:福贵的活着已经超越了他所面临的既在死亡和将在死亡,即使有一天,福贵死了,他的精神和信念仍将活着。也许是渗透在某个读者的心中,也许是某个民族,而更应该的,是成为整个人类得以延续和发展不可或缺的精神。福贵活着的意义,已经不是个体的了,——在这一点上,从死亡延伸的,更是一种非终极的意义。因此,余华是高尚的。

余华的确写下了一部高尚的作品,诚如他自己所说,试想,有哪一个伟大的作家,不是同时向我们呈现事实世界和价值世界的双重景象呢?所以,我更愿意赞美他是一个高尚的作家。 作者简介:尹彦红,贵州省习水县第五中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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