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树的人文之旅读后感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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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树的人文之旅读后感4000

《花与树的人文之旅》是国内第一本有关植物的科学史、艺术史、园林史、文化交流史的跨界博物学著作,书中主角是松、竹、梅、荷花、向日葵等大家习以为常的花木,但是作者结合多学科知识追踪它们在不同文化中的如何被发现、命名、传播以及赋予其象征意义,以兼具文学性和知识性的语言及跨学科的方法对最常见的植物进行历史、艺术科学等方面的多向度解读,尤其关注各种植物相关的文化想象和文化认同的建立。

作者周文翰透露这本书是在西班牙、意大利、印度、东南亚等地长期旅行过程中开始写作的,“我发现欧美写园林、蔬菜、水果植物的书多数写他们在欧美如何传播、利用的历史,还穿插历史故事、花语之类,而国内的书多数都是写中国古典诗歌、文学中的植物象征、形象之类,而我与他们的不同首先是想从全球比较、传播的角度出发看同类、近似植物在全球如何被认知、被赋予文化意义,这里面有一系列文化上的‘翻译’‘误会’‘错位’,挺有意思的,可能因为做过很多年记者,我也喜欢追溯一系列现象后面形成的机制,比如商业、宗教、政治等等因素怎样影响人们对植物的命名、使用、传播等。”

年少时,喜欢在春日里看那绿色枝头冒出来的花骨朵,喜欢夏天在荷塘边吹着凉风听阵阵蛙声,喜欢秋天走在马路边落叶铺成的金黄小道上,喜欢冬天树木遒劲的枝干和漂浮在空气里的幽幽梅香。在悠长的时光里,花与树仿佛是透过玻璃的熹微晨光,暖洋洋地洒在心上,说不尽的轻快愉悦。

悲观的情绪久久无法化解,直到见了这本《花与树的人文之旅》。

当早春刚从土里探出头时,象牙色的玉兰便已带着寒气安安静静地盛开了,无叶无绿,绽放得不显山不露水,花润如玉,花香似兰,既如君子,又似美人,温和宁静,从容淡雅。笔直的树干,清丽的花朵,不经意间就让岁月明媚,让时光安恬。花期只有短短十天的白玉兰就这样清清雅雅地呈现在画卷上,仿佛一汪清泉,缓缓地淌进心扉,拂去了所有的愁绪。我想,如果要活成一种花,那我一定尽力活成白玉兰。

它高雅,它盛放,它每日都以最好的姿态迎接春天。可它不耀眼,不狂放,它只是素装淡裹,在短暂的一生中冷静淡然地看着这忙碌的世界。最好的人生不过如此吧。一辈子不过弹指一挥间,但只要努力绽放过、存在过,内心平和,纤尘不染,那就能年华不枉,活得浩荡悠悠。谋事在人,面对一切,自然是要做足准备;成事在天,任狂风肆意,饱经风霜,仍能闲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不系轻舟顺水流,也无欢喜也无愁。随心遁出云天外,更有云天在尽头”。身在城市之中,不能青梅煮酒、踏雪寻梅,那便“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当我给孩子们讲述水仙花时,我看到了《花与树的人文之旅》这本书。相对于传统典故,这本书的价值更在于让我们以悲悯的心去看世界、看自然。正所谓“一草一木总关情”,一枝花怎么演变来的,一株草怎么成长起来的,一种植物又是从哪里来的,它的生命历程又经历了什么?作者讲得很透、很细、很有趣,不同的植物有不同的个性,相同的植物因环境不同遭遇不同。正如“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作者跨越多个学科挖掘一株植物的前世今生,对于捧书的我们会有一种强烈的震撼——万物有灵且美。

每个人从小到大,有意无意间看到、碰到的花草树木可谓不计其数,倘若有


机会走南闯北或跨海越洋见识国外风物,异国风情的花花草草会更大程度地丰富一个人此类见识的记忆库。

周文翰先生是旅行者、文化学者,又是专栏作家,他新近出版的《花与树的人文之旅》一书,文本形成大抵缘于上述路数。文字印刷成书,又插入N多“好看得不要不要”的彩色画,即便是对文字质量、文图搭配要求苛刻的读者,寓目而入心,也会顿生阅读的欣悦。

作者在丰富得几近错综的知识网中穿梭游走,由今跳到古、由外国跳到中士,快捷得连丝毫多余的牵绊都不用。比如写到有关松树的“从树到文化景观”时,作者从罗马的松树入手,先介绍此树种原生于地中海地区,继而叙述其传播到北非、南非的初期移植史,再说到意大利作曲家用四个乐章的篇幅写下的交响诗《罗马的松树》,以及曲中关于罗马四条大道上的松之联想,接下来又跳到西班牙甚至中国,我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见到的石松常被修剪成诸如云朵、城门的造型,显得太过刻意了不过想想中国工匠怎样折磨小树苗来制作盆景,又觉得完全能原谅他们”。浸透了人文悲悯的谴责都写得这样矜持,令喜爱作文趣味的读者顿生无言之笑。

还是松的话题,文竹被引了进来。依作者的判断,明清时期中国文士向往“万壑松风”的自然景观,但由于受财力和空间的局限,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到山林之松的替代物以松树桩做成的盆景,作为家中特别是书斋的标配。到了清末民国,文竹传入中国,成为对松树盆景的一种审美补充,因为它十分符合文人雅士钟爱的松树文化景象。

文字叙述的自如畅达与跳跃感,一点也不减损此书在植物科学层面上的精准程度。作者指出,南京东南大学校园里的“六朝松”其实是桧柏,从叶形、球果等方面辨识跟松全不搭界。更有意味的是,该书将清代丹青名家禹之鼎所做的《松下听琴图》呈现给读者的同时,还别出心裁地选了毕加索的油画《松下裸者图》作者的图注文字简约而得体:“毕加索似乎看过《槐荫消夏图》《松下问道图》之类题材的中国绘画,他创作了一幅故意作对的作品:松树下有个立体主义风格的裸体者在睡觉。”对中国山水画略知一二的读者,自然能看出《松下裸者图》绝对是毕加索作品的一个例外。背景上的松树明显是中国画的样貌,前景的人物是用立体画派的分解部件组成,与毕加索常见的造型奇特、色彩斑斓的立体人物不同,立体得十分收敛,而色彩运用绝对是取自中国画中的浅绛山水。是老毕跟中国画“故意作对”呢,还是以此向东方绘画致敬?然作者并未对此做更多阐释。

俗话说,窥斑知豹。松树只是全书40多种花与树中的一种,从中不难看出此书的两大优长。在这本书里,既无工具书词条的机械无趣,也没有散文家写游记那样的废话八千,或学者写博物文章那样的掉书袋,而是一步达到了这样的境界趣味在这里完全可与品位画上等号。文字表达的到位与自如令笔者这样一位常年与文字为伍的专栏作家兼美术学博士十分乐意引为同道,倘有机会聚首,必当浮一大白。

这本书的好处,用“风吹哪页读哪页”来说再合适不过了。随手翻读,会给你的眼、你的心一些偶然被不期而至的覃思妙想瞬间电到的快感。比如,作者写到在释迦牟尼的故乡看到成片的野焦,而自己的情调却还停留在江南古典园林某一株芭蕉的限定图像中:“或许,这就是多和少的美学一成千上万,是植物学,是种植经济,而一株、两株,安置在窗前墙边,就是审美。

在作者的文化修养中,与他的博物知识并驾齐驱的还有他那堪称深而广的文史知识和艺术史知识。随手翻读,会有许多感觉意外的图片闯入眼帘。比如,第


31页上印的“歌剧《图兰朵》套装封面”这可不是十几年前张艺谋跨界导演的那部同名歌剧,图片注明的印刷时间是1906年”细查篇名,赫然写着《茉莉:印度的香》内容说的是中国民歌《茉莉花》早在18世纪末就经洋人西特纳改编后在伦敦出版,后来被第一任英国驻华大使的秘书于1804年将它收入《中国游记》一书中出版,而后则是意大利人普契尼创作的歌剧《图兰朵》《茉莉花》改编成女声合唱上演。更叫人长见识的是,周文翰考证说,中国版的歌曲名称虽然是《茉莉花》,但它的原始版本是《鲜花调》,三段歌词分别描写青年人面对茉莉花、金银花、玫瑰花愿抒发自己的情爱渴盼。周先生说,现在国内熟悉的《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1957年由何仿改编而成的,三段歌词都改成歌唱茉莉花,就好像把一个烂漫少女的直抒心声改造成诗人的一唱三叹,从乡间跑到城里,野性到底有一点萎缩”。是啊,经由文艺作手的打磨,精美虽精美矣,但原生态的天然味道却立时减弱,这样的例子我们屡见不鲜。

也许上面说的内容似有“小情趣”之嫌,其实书中颇为“高大上”的研究也不少见。比如,书中写到“近代民族国家形成过程中社会各阶层对于‘国花”的选择就成为民族自我意识建构和整合的群体行为,其中出现了更多意识形态搏斗的痕迹”。从晚清慈禧太后将牡丹定为国花,到民国时期以牡丹、菊花、莲花、梅花作为候选国花,再到20世纪80年代社会上为争取国花的地位而形成的“拥梅派”与“拥牡丹派”的常年论争,国大人杂,加上民族心理中向来缺乏nationalflower的意识,自然无法希望国花的确立可以一蹴而就,但由此可以窥出本民族对自己文化品性指认和塑造的认可及努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姓的兴趣和眼光也发生了转变,当下牡丹、梅花已逐渐退回花卉品种的原初地位,不过在“十大名花”中占据两席而已,换从花卉的社会意义来说,早已经被代表情人之爱的玫瑰、代表敬爱父母的百合远远抛在身后。笔者平素读书,向来对迷药一路保有兴趣。在此书的后半部,一篇《曼陀罗花与曼德拉草》副题引起了笔者的注意“药毒是一家”《妙法莲华经》所载佛祖说法时自天而降的花,以及佛祖临终“拈花传法”时所拈之花,就是曼陀罗花。书里印有150多年前西方人手绘的曼陀罗花图谱,让以前只能从文字上去想象此花神秘面目的读者一睹真容。

周文翰的文字,还有一样笔者极喜爱的妙处,即叙述紧密处既能做到相当严谨、到位,而放肆开合处又很能放得开。作者在《菊花:实用和象征》一篇中写到“花和性别”的交错关系,指出历史上妓女的绰号、名字多与花木有关,文人所乐道的美貌女人的两个特点是如何有才情道德或如何败坏男人的道德。继而作者笔锋一转,点到我国艺术家在妓女这个敏感带上的悖论,一是电影《鸦片战争》末尾表现歌妓被洋人害死,作者隐然说,“妓女是最低级的人,国人可以正当买笑,但遭到外人摧残就触及国家的最后底线”。二是电影《南京!南京!》表现妓女敢于起来反抗,预示最低微的人都愤激起来,正好与那些社会“高等级”的人的不作为形成鲜明对照。文章的结论是,“无论这些文人、电影导演表面上是在赞扬还是在抨击这些妓女他们潜意识里都认定她们是最低等级的”。读来真是一针见血。

春天来了,虽说四季皆有应时的花木植物,春天在中国毕竟具有万木争荣的含意,对爱书人来说,《花与树的人文之旅》算是四季皆宜,但相比而言,还是最适合春天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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