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释人类学角度的藏传佛教信徒朝圣行为分析———以电影《冈仁波齐》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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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释人类学角度的藏传佛教信徒朝圣行为分析———以电影《冈仁波齐》为例 作者:毛金金 来源:《名作欣赏·学术版》 2018年第2期 摘要:朝圣是藏传佛教信徒宗教信仰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现代社会下的朝圣,比传统的朝圣方式多样,快捷,但传统的藏传佛教信徒依然采用磕长头的方式到达心中的圣地。年轻的一代生活方式虽然变得丰富、时尚,但在面对朝圣这一行为,受传统的宗教信仰方式的影响颇深。无论是儿童还是青年的藏族人,对朝圣仍然抱有极大的虔诚。 关键词:藏传佛教朝圣信徒圣地 一、朝圣与圣地 朝圣是指信徒带着强烈情感与复杂的心愿,沿着一条相对固定、充满神迹启示的圣路,向着信徒们公认圣地进发的过程。泰勒在其《原始文化》一书中提出,“万物有灵”是一切宗教产生的源泉,即灵魂附于祖先身上就有了祖先崇拜,附于自然物上就有了自然崇拜。藏传佛教信徒是朝拜的对象随着生产力的提高,人们对恐惧进行冷静的思考过后,由多神到单个神崇拜,朝拜的对象就转移到了具有人格化的佛祖身上。 圣地是信徒心理世界安全感与圆满感依赖的对象。藏传佛教信徒的圣地一般公认为拉萨,拉萨的大昭寺、小昭寺是朝圣者的聚集地。除了拉萨,也有神山圣水的朝拜,电影《冈仁波齐》中十一位朝圣者在到达圣地拉萨后,继续向冈仁波齐山进发,一路磕长头到达神山。 神山冈仁波齐被苯教徒视为神山和万山之王,同时又被藏传佛教认定为世界的中心,因此苯教徒和藏传佛教徒都会以能到此完成朝圣为一生的荣耀圆满。关于冈仁波齐山有许多神话故事和传说。经书有云:两万年前,佛祖释迦牟尼还在人间。一个马年里,守护十方之神、诸菩萨、天神、人、阿修罗和天界乐师等,都云集到神山周围,从此,马年就成为冈仁波齐的本位年。相传,公元1042年,藏历第一饶迥水马年,孟加拉高僧阿底峡与随从步行朝拜神山时,蔚蓝如洗的天空突然出现五彩流云涌向山峰,云间还不时显露佛的真身。藏传佛教大师米拉热巴在冈底斯山的修炼、传教以及他与本教法师斗法的传奇,更给神山增添了许多神奇色彩。在藏传佛教中,信徒们说,朝拜神山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转十圈,则在五百轮回中可免除下地狱之苦;转百圈者,则可成佛升天。如在诸神佛聚会的马年转山,则一圈相当于常年转十三圈。因此,每逢马年,人们便从四面八方涌来,男女老少,成千上万的信众诚心向佛,积福立功(德)。这也是电影《冈仁波齐》中朝圣者要在马年到达冈仁波齐山的原因。 二、朝圣的动因 到藏传佛教的圣地拉萨朝圣,被认为是每一个信徒一生中最大的心愿和义务。但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的朝圣目的不尽相同。本文以影片《冈仁波齐》为例,来分析做出朝圣决定的动因。 (一)灵魂归属与文化认同影片中的杨培是一位年长的信徒,毕生信佛,每天祈祷,就算是在放羊的时候,也不忘祈祷。他一生没有娶妻,身边无子,可以说一辈子的经历全部用来拜佛。杨培一生的愿望就是去圣地朝拜,就算是死在朝拜的路上,也是一件极大功德的事。他一路转经走到拉萨,在朝拜冈仁波齐的路上,一直坚持着磕长头,最终在冈仁波齐山脚下往生了,喇嘛们为他举行了天葬。在杨培看来,他的灵魂一直在靠近佛,通过每天的祈祷,最后完成朝圣,灵魂归属是他一生的坚持。现在的藏传佛教吸收了苯教和印度佛教的精髓,形成今天整个藏区全民信仰的局面。从苯教产生、发展、陨落至今已有一万八千多年的历史了,苯教虽然消失了,但这个本土教派的思想理念并没有随之消亡,影响着后世藏族人民的生活生产和宗教信仰。宗教的产生之处是人们对一些现象无法做出解释,以神鬼的形象来拟人化,对其进行朝拜。一是为了娱神,保佑自己或家人平安健康;二是找到心灵寄托。藏族人民性格谨小慎微,从不大声喧哗,不涉足湖水,更不杀生,这种生活方式从藏区有藏族人开始,绵延至今。这种文化也被一代一代地继承下来,极大的文化认同使得佛教在藏区形成独特的藏传佛教。 (二)自我救赎影片中的江措旺堆是一位屠夫,当他得知尼玛扎堆要带叔叔杨培去朝圣时,主动提出想要跟随他们去朝圣。牦牛是藏族人眼中的圣物,但屠夫的生计全靠杀牛宰羊;佛教的戒律中明确规定不能饮酒,江措旺堆却总是酗酒。为此,他走上了自我救赎的朝圣路。在朝圣的路上,他戒了酒。影片中有个镜头是江措旺堆在磕长头,全身伏地时,发现有只小虫子在眼前,他没有继续磕头,而是等到小虫子走过去,才继续进行。自我救赎并不是完成朝圣任务才能达到,在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上,都能体现出来。藏族人把个人生活与宗教信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日常生活中的行为处事受到宗教信仰的影响。在平时生活中一样可以礼佛,可以祈祷,在朝圣路上也有个人生活。 (三)情感释放与心理安慰仁青晋美带着妻子和女儿嫁措走上了朝圣路。去年在修房子的时候,死了两个工人,仁青晋美一直想为死去的工人去朝圣,减轻自己的心理压力,从而获得殊胜。工地伤亡事件在常人看来是偶然意外事件,但在藏族人看来,是佛祖对自己的惩罚。在朝圣路上,发生了滚石,仁青晋美为保护女儿,腿受伤了。在现实面前,仁青晋美开始怀疑自己的命运,本就是为别人祈祷,才走上朝圣路,结果腿又受伤了,命运是不是对自己太不公平了。短暂的情感宣泄后,又开始虔诚地祈祷。藏族人持乐观积极的态度看待世界,他们所秉持的信仰中,今世的苦都是为了死后的荣耀。朝圣路是一条艰难危险的路,更是一条释放压力和加强宗教信仰之路。 影片中众人拉着车子上坡,他们一边拉一遍唱歌:“我往山上二步一步走,雪往下一点一点下。我和雪约定的地方,想起了我的母亲。我们都是同一个母亲,但我们命运却不一样,命好的做了喇嘛,我的命不好去了远方。”这段歌词唱出来他们的生活和命运,更揭示了藏族人在面对艰苦环境,仍保持乐观,充满希望。对别人施以援手,对别人的帮助能坦然接受,这种价值观正是受到宗教信仰影响的体现。 除了以上三种,还有其他的原因,次仁曲珍怀着孕就出发了,在朝圣的路上生下了儿子丁孜登达,带着儿子继续朝圣,她的朝圣路不仅是为了家人祈福,更是为了刚出生的孩子能够幸福长寿。年轻的少年为了给自己残疾的身体祈福,为家人的平安朝圣。 继承和发扬是文化得以持续的生命力。扎西措姆是儿童的代表,她看起来七八岁左右,这个年纪应该无忧无虑地在上学,而她自己选择了朝圣路。宗教信仰在藏族人中没有年龄、性别、贫富、地位之分,正是这种浓重的文化氛围,形成强大的宗教凝聚力,藏传佛教在藏区才能一直传承下去。从小耳濡目染,使圣地情结深深烙印在每个藏族人的心中。从芒康到拉萨,1200公里,磕长头历时一年才能到达圣地,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宗教信仰的支撑,很难坚持下来。 三、朝圣的仪式 仪式是指宗教信仰者的行为模式。由于藏民的文化程度普遍偏低,宗教教义在普通藏传佛教信徒的生活中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宗教“仪式”成了信徒们宗教生活的核心内容。杜尔凯姆认为如果仪式不具有神圣性就根本不可能存在,因此藏传佛教徒的朝圣如果不具有神圣性也就不可能延续到今天。 在藏民家里,一般会设有佛堂或佛龛,用来供奉佛、菩萨或经文。影片《冈仁波齐》开头,就是藏民早晨起来就给佛龛上香、填油,磕头。这一切简单的仪式结束后才开始一天的生活生产。到了晚上点上酥油灯,向三宝祈福,感念佛祖保佑一家人的平安。临睡前,大家坐在一起祈祷。这种家庭中“私我”领地的仪式,是最小单位的朝拜,具有神圣性。 磕长头是朝圣仪式中重要的表现形式。手持护手板,身着长围裙,两手合十,表示领会了佛的旨意和教诲,触额、触口、触胸,表示身、语、意与佛相融为一体。在朝圣路上的“开放”领地的仪式,心中要装载全人类,心系众人,是大爱的表现。影片中,车子出了车祸,车头坏了,他们就拉着车身前进,在起步的地方做一标记,等到达下个休息点,这些人把车子放下,返回到起步点再磕头,反复下去。面对宗教信仰信徒们不能有偷懒和亏欠行为。朝圣路上除了磕长头,还要堆尼玛堆,挂风马旗,这都是朝圣仪式中的仪式行为。 四、结语 藏传佛教的朝圣行为和圣地情结在藏族文化生活中是重要的一部分。不管朝圣是出于生存需要、安全需要、认同需要、关系需要或是自我实现需要,最终的目的都是通过朝圣仪式来达到转换现实的境况或心理感受。朝圣能够净化心灵,升华生命是信徒们一直信奉的。在藏传佛教文化中,一生中要完成一次朝圣是每个信徒的义务。圣地情结在信徒心中是不可取代的,圣地是信徒们深深认同的朝圣价值的对象,这种圣地意识也是维系着藏传佛教文化中的朝圣行为。 参考文献: [1]陈国典.藏传佛教朝圣功能之我见[J].史学月刊,2006(7):126-128. [2]陈国典,刘诚芳.藏传佛教朝圣者自我的探析[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10(4):264-269. [3]陈国典.试析藏传佛教朝圣者的圣地情结[J].宗教学研究,2006(1):182-186. [4]陈国典.藏民族宗教信徒朝圣初探[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5(4):291-293. [5]陈国典.藏传佛教信徒的朝圣意识[J].求索,2005(10):95-97,76. [6]陈国典,刘诚芳.信徒、圣地及其关系——藏传佛教信徒朝圣的特征[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3(4):74-78. 作者:毛金金,北方民族大学民族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旅游。 编辑:水涓E-mail:shuijuan3936@163.com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d24ae18ef042336c1eb91a37f111f18582d00c3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