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扬多悲风,萧萧愁杀人《古诗十九首》(3) 为此,诗人不由沉浸到一种悲剧美的审美心态积淀之中而深有感发,终于百感苍茫地发出惊呼:白扬多悲风,萧萧愁杀人!墓前墓后的东西很多,而只归结到 白扬 ;但写白扬,也只是突出了 萧萧 。荆轲有 风萧萧兮易水寒 之句。借用到这里来,却既成为悲风之声,又成为象征 地下陈死人 的像白扬树的哭泣之声。死人离开世界,是 亲者日以疏 了,然而他们的悲吟分明在耳,这就是 来者日以亲 。一 疏 一 亲 ,表现在古墓代谢这一典型景象对比之中,更集中的化作为白扬的萧萧声。这结果,给予诗人的感召如何,这就不用说了。清人朱筠有云: 说至此,已可搁笔 ;但他却又紧接着说: 末二句一掉,生出无限曲折来。 (《古诗十九首》)确有至理。 所谓末二句,是这样的平平淡淡,但它却饱含着无限酸辛:思归故里闾,欲归道无因。表现看来,这两句好像游离开前文,确乎是朱筠说的 一掉 ;介这一个大大的转折,却显示了诗歌的跳跃性,并非游离之笔,它和上文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既然人生如寄,代谢不居,一 去 一 来 中岁月消逝得如此迅速,那么长期作客的游子,则不能不为之触目惊心。唯一的希望只有是及早返回故乡,以期享受乱离中的骨肉团圆之乐。这时,老人该尚未因尽死而疏,而过去未曾见1 过的新生后辈,又复得以亲近,这将是无比美好的。不过,引人怆痛的是欲归不得,故障重重。这些故障尽管没有细说,而只是一笔带过,化为饱含着无限酸辛的二字: 无因 !但,这位凝神地谛视着满眼丘坟,冥索人生的反思自我的诗人,他的前途茫茫是可以想见的。 他只有让幻想委于空虚,把归心抛却在缥缈难凭的宇宙大荒之中。而与此同时,他也只有让长期生活无限延续下去,让还乡梦日日向枕边萦绕,让客中新岁月,一天天向自己逼来。 在古今代谢这一个莽莽苍苍和流动不居的世界中,诗人的遭际是渺小的,然而诗人的心理时空却又非常辽阔。他把长期的游子生涯放在一 去 一 来 的时间顺流中,把异乡的 郭门 和故乡的 里闾 放在两个空间的对流中;而更重要的,则是宇宙的代谢引起他主观和悟解,而诗人的焦灼又加深了景物的愁惨气氛中,耸立着一位耽于沉思的、净化了和升华了的悲剧性格的佚名诗人。就这一点说,又可以看做心灵与现实的交流。 顺流,对流,交注,一切都表明这首古诗作者,他有着炯炯双眸。他不止是 直视 丘坟,他面向的是茫茫宇宙中的奥区。他怀着愤激和焦灼的心情,进行观照和冥索。 2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d53e3173ba68a98271fe910ef12d2af90342a86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