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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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写在观摩契诃夫戏剧《海鸥》之后

07戏文 张晓林

从大一的时候,电脑里就有《海鸥》的存盘,我是个喜欢存储的孩子,可是看过《海鸥》之后,我决定不再称自己为“孩子”了。后来,存储的东西越来越多,还是没舍得把它删掉,在心情慌乱的时候,在孤单流泪的时候,在抑郁愁闷的时候,我还会去看它,久而久之,这似乎真的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海鸥》是一部容易让人变老的剧。让你无从感觉你身边的生活,却冷漠了热的委屈,冷的感受。记得大一的时候写过观后感,很起劲的写。现在,心里思绪万千,落笔之处却只言片语。太多话想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表达。真的很羡慕麦德维坚柯,他整天絮絮叨叨的说,表达自己的不幸,因为他的工资就那么几个卢布,却还要维持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还要有口烟抽,所以,他该唠叨,他该抱怨。玛莎也会为自己悲苦的生活戴孝,所以她穿黑色的衣服。他们都知道自己在抱怨什么,因为他们已经开始承担。承担生活带给他们的重量,奔波着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他们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这些可怜的小人物,其实他们活的很精彩。

我丝毫没觉得生活对于谁是不公平的。存在即为合理。你既然已经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界上了,总要做些什么吧,总要承受些什么吧,总要扮演生命所分配给你的角色吧。即使,你渴望改变自己,即使,你或者真的该追求什么的。可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我们终于向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伸手了。于是,麦德维坚柯娶了爱着别的男人的玛莎;玛莎爱上了永远都不可能爱自己的特里波列夫;妮娜为了自己所崇拜的男人奔走他乡被玩弄了抛弃了;特里波列夫意图成为作家却不被世人支持和承认,他苦苦爱着妮娜,而年轻的妮娜却爱上了自己母亲的情人;琳娜多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顺从自己,特里果林能永远爱自己呢,可是,儿子叛逆非常,最终走上了不归路,特里果林虽然最后回到她身边了,却曾经狠狠背叛过她的爱,跟妮娜私通过。特里果林不过是个沉陷在世俗里不能自拨又不肯自拔的人罢了。他为自己的成就而骄傲,为了追求一种创作灵感和青春的快感而毁了妮娜的单纯善良。为什么人必须在经历了残忍才会学着长大呢。可是,如果不试一下又怎么会知道哪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哪些东西应该珍惜呢?这是个矛盾,永远都化解不了的矛盾体。注定了的悲剧在上演。

我们是80后的一代,被指责过,被批判过。在别人眼里,我们年轻,什么都敢尝试,什么都敢追逐。我们曾经被说成是“垮掉的一代”。可是现在我们长大了,我们凭自己的实力推翻了这些不合理的定论。现在越来越多的问题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我们就是这样拖着很多重量,走在那条所有的青春都要从那里流逝的地方,我们不觉得悲哀。一代又一代的人过去,我们正在进行。渴望海鸥那样生活,海阔天高,但是,能不能有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不愤恨,不燥进,不仇视,不冲突。当这个社会在高唱盛世太平的时候,我们可以欣赏一下自己的小幸福,让自己觉得确实成熟了,长大了。这个世界教会了我们太多太多,真话全不说,假话不全说。能不能认真的为自己而活。

其实,我挺同情特里波列夫的。如果说,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那么,他真的是作为一种维新主义的先驱献身了。他没有被现实的流俗和谐掉,这是一种太强大的勇气了。死,也是需要勇气的。自己剥夺了生存的权利,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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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一种绝望呵。他那么大胆,大胆的说“现实戏剧全是俗套和偏见”。反叛现实,追求理想其实没有错,每个年轻人都有一颗不服输的心,永不言败的精神。可是自己深爱的姑娘爱上了自己母亲的情人,跟他私奔了。两年之后,被抛弃了的妮娜回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应该说,妮娜已经长大了。她完成了生活的残忍给予自己的蜕变,而特里波列夫却怎么也跳不过这个鸿沟,只有选择永远的逃避了。死亡,永远的安宁。让一切的喧嚣远离自己,让整个世界都闭嘴。我们向敢于彻底逃避的特里波列夫致敬。

我喜欢妮娜。无论是她犯下的错,还是她能适应环境生存下来,并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的勇气。妮娜是个大胆的姑娘,她会向著名作家特里果林表达自己的爱,会为了爱抛弃一切跟着爱人走,会在被抛弃,被玩弄之后还会选择坚强的活下来,并且努力成就自己的梦想。更佩服她两年之后,还会站在特里波列夫,这个曾经深爱自己,自己却执意错过,两人却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人面前,诉说自己的处境。我为她的这种坦诚和大气而震撼。花谢花开,眼泪成海,单纯的女孩终于可以承担,她对特里波列夫说的那些自己的遭遇仿佛是叙述一些风轻云淡的事情,又是像一个沧桑已过的老人,没有波澜,心如古井。她没有抱怨世道残酷,没有说玛莎的“给孤苦伶仃的不知道为何生在这个世上的”这个契诃夫先生,要把人逼到不像人的份上,才会让人连哭都需要勇气呢。总之,妮娜向这个世界低头了,因此她存活下来了,并且会随着世俗洪流过的很好。或许,百年之后,她会想起,自己其实输给了特里波列夫。自己寻寻觅觅一生,不过虚度了光阴,到最后,依然殊途同归了。还好,不过是一场戏,一场梦而已。

我厌恶特里果林,同时也佩服他,佩服他的厚脸皮。贪图一个充满活力的生命的青春,还假借渴望年轻的名义。鄙视新一代的新思想,玩弄单纯的生命,写那些徒有虚名的东西,简直就是无病呻吟。到最后居然又回到了叶琳娜,那个过气的女明星的身边。是恋旧么?还是习惯?不如说是为了生存吧,反正那个吝啬拿出一个子儿来支持儿子和哥哥的女人,会心甘情愿的给自己的情人,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又是一个傻女人。看不清虚浮,却知道紧紧抓住那些谎言并把它当做生活下去的信仰去崇拜的女人。

玛莎是一个我不愿提及的人。令人心疼的女人。为了忘记自己的最爱,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我可以把它连根拔掉„„”那些感情,在她年轻的心里生了根,就像插在心里的一根刺,拔出来血肉模糊,且空虚无望;留在那里,时时提醒自己去爱去想,没有一刻安宁。我不敢同情,不敢膜拜,不敢敬仰;我觉得她高尚,高尚的连自己的一生的幸福都可以这样交付,我觉得她单纯,单纯的把自己的灵魂至死不渝的放在心里,却时时不想割舍。殊不知,她那急于忘记,不愿想起,却是更深更切的铭记。她不懂,他不懂。我们懂了,这个世界懂了。于是我哭了。悲剧,我们不是去看谁毁灭了,而是看到那些无力的绝望的又不想放弃的,永远不会有结局,永远不会消散的孽缘。

能不能不去计较得到和失去。但是,我们必须在乎,存在和失去。现在看去《海鸥》里的每个角色都让我哑口无言,说不出的难过。甚至不敢去想,他们的生命价值和意义。那么多变化,都毫无征兆的发生了。谁能够保证真心不变,看得清沧海桑田。没有不老的红颜,更没有永生的海鸥。叶琳娜会老,妮娜也会老。可是,为什么“海鸥”那么年轻就死去了呢?谁能学会不轻易流泪,学会笑看这些可笑的流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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