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随笔 大年初一头一天 大年初一的凌晨,必然是这样到来的,将近零点,隆隆隆,梆梆梆,砰砰砰,噼里啪啦,爆竹声声,深深浅浅,远远近近,或急促如雷鸣,或缓慢拖着长音。这只是短暂的前奏,零点的钟声一响,就着春节晚会的文化大餐守岁的人儿纷纷出动,打火机一点,鞭炮,礼炮们叫得更欢了,这下可不得了,那气势如打开了泄洪的水闸,那响声似春风吹裂了冰面,一发不可收,不绝于耳。 隆-隆-隆,梆-梆-梆,砰-砰-砰,噼里啪啦,长的,短的,百家争鸣,里应外合,你唱我和,高潮迭起。已近两点,响声终于缓下来,变成了此起彼伏,此消彼长,终究变得稀疏寥落,放过了新年的鞭炮,守岁人可以放心地睡下,那些被窝里饱受聒噪的耳朵也终于可以稍稍清净清净,这当儿,周公迫不及待来邀约了。只是,还没几个钟头,那炮竹声就又纷纷造访,叫醒你的耳朵,让你从香甜的睡梦中清醒。看一下表,凌晨五点,外面依然漆黑一片。可响声却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急促,一处,两处,三处,瞬间就数不清有几处,就响成了一片,那气势越来越磅礴,那势头远胜争妍斗艳穷尽一己生命的春花,那响声,哪一处也不肯认输,哪一家也不愿逊色,似乎那鞭炮越响新一年的福气越多,似乎那鞭炮声越多生活就越来越好。刘成章笔下的《安塞腰鼓》,陕北的汉子在黄土地上欢腾跳跃,舞出了生命的蓬勃,舞出了生活的火热。这大年初一的炮竹也成了农村人迎春的协奏曲,是庄稼人奏出的新年交响乐,是农村人对美好和幸福的热望。 如今,城里都禁放烟花爆竹,这红火热气腾腾的场面是农村人独有的。农村人!独有的!这两个词语跳出来的同时,年少时在打麦场上撒欢的场景如褪了色的影片开始在脑海放映。20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时候,还没有联合收割机,农村学校都有麦收假。芒种过后,金黄的麦浪成了大地的背景,读小学的我们便有了撒欢儿的场所——硬实的打麦场。大人们在麦场上忙活,碾麦子,翻麦秸,扬麦子,但忙碌是大人的事,属于我们的只是在麦场上撒欢。爸爸弟兄五个,我们十来个堂兄妹奔跑,跳闹,打滚儿,一闹起来便忘情了,停不下来了。那时候,我们不会觉得太阳炙热,有的只是无限的欢乐。 噼里啪啦,隆隆隆,砰砰砰,沉沉的睡意早已经被震远,尽管眼睛还不想睁,尽管心还朦胧。但是,也要和温床说拜拜,因为还有更紧要的事等着你去办。 大年初一的黎明,是拜年的人流揭开的。爆竹声中,人们已经走出家门,大街上,红红的灯笼下,三五成群,大人孩子,所到之处传来的都是“过年好!”“新年好”“恭喜发财”的祝福声。熟识的,生分的,聊得来的,平时不怎么搭腔的,新年第一天,祝福都要送出去。孩子们穿着新衣,笑着,跑着,学着大人的样子,祝福一一送出去。 这三三两两的人群推开了一个又一个长辈的屋门,老人早已经静静地等候,“爷爷,给你拜年了,来磕个头,祝你寿比南山。”“不磕不磕,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老人笑呵呵地顺势拉住将要下跪的晚辈,“现在都新时代了,不磕头,不磕头。”老人们也都解放了思想,丢掉封建余留才能跟上时代,他们可不愿落后。“来,来,坐会儿。”老人正要让座,又一波已经进屋,“大伯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三个晚辈又送来了祝福。喊爷爷的,喊大伯的,即使同辈人,也要到年长的老人面前问声好,拜个年,老人在屋子满足安然地享受着晚辈们绽放的笑脸,暖心的祝福,谁让咱是前街后街的老寿星呢?拜年的人群一波又一波,祝福的话一遍又一遍。 在人流的变换中,在互道祝福的拜年声中,大年初一的清晨卸去夜的浓妆,新的一年就此拉开序幕,一元复始,春来了!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d8197598af02de80d4d8d15abe23482fb5da024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