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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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祭

作者:张树阳

来源:《晚晴》2008年第07

转眼间,母亲已去世3年了,在老家,在老人忌日这天,要有一个隆重的祭奠活动,活动过后,从这一天起母亲的忌日。就如同她的生日一样。随着她生命的离去而不再被重视和提及了。将如同所有逝者一样,只在清明和传统节日里得到应有的祭奠。对于老人的这个忌日,无论亲朋身在何处,都要赶来的,乡邻间平时无论有什么样的恩怨隔阂,也是要参加的,哪怕第二天相互间依然视而不见、你行我往也不能受到影响,这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母亲是解放初期师范毕业生,30岁的时候嫁给我在农村的父亲,母亲一生吃斋念佛。包括她的去世。都像是她自己安排好的。母亲患重疾瘫在炕上,就盼在异地的我能早些回家:回来后,母亲做了一些交待,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辞世的时候,她怕与邻居家结婚的喜事或父亲的生日遇合,反复提及,生怕自己的后事给人添麻烦。在农村喜事遇到丧事,对于办喜事的新人不是很吉利的,母亲还担心那时人手也忙不过来;年长人的生日也是大事情,这都是老家的乡俗。母亲在邻居家喜事的第二天,父亲生日的前两天过世了,我没有能见到面;据父亲说在母亲病最重的那几天,也就是近弥留之际曾交待:说到我忙。不用提前告诉,到时候送一下就行了。孙子就不用告诉了,免得耽误学习。那时我的侄儿,她最疼爱的长孙正在县城读书。一生怕虫、怕小动物、怕死的母亲,在最后时刻表现出了从容和镇定。

母亲出身于相对富裕的满族家庭,中师毕业后,从教时间不久便到信用社工作,那时信用社的岗位设置,没有现在这样完善和科学,母亲在四清的时候,因贪污”200元,扣发了工资,受到处分,尽管在四清运动的过程中,那个真正的贪污人已被追查出来,但母亲还是离职回到乡下,人生就此也就发生转折,用她瘦弱的双肩走过坎坷的一生。在记忆里。母亲很长一段时间经常胸闷,感觉房子狭小就去登山,从这个山到那座山。甚至风雪无阻,她受到了严重刺激,一个女子无法担当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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