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与《蝶恋花》 四月是一个残酷的季节。 ----诗人艾略特(T.S.Eliot) 面对油画《蝶恋花》,穿行在的蝴蝶叙事中的艺术家刘义刚唤起了人们对一个凄美蝶阵的凝视,透过精灵们姿态万方的引领,你的心,会被吟唱“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的歌者--- 张国荣轻易击中。 十三年前,四月一日,一代巨星,站在充满诱惑的高空,他激烈而执着,轻易地就迷失了口,张开肢体,一步跨越,飞翔如鸟,自由如鱼,孤单悲壮,一如蝴蝶魅影,绝然陨落在美丽逝去之前,然后是那一秒钟的万籁俱寂~ 蝴蝶,精致、柔美,纷飞,扑面而来。艺术家的蝴蝶叙事是多位一体的:首先,蝴蝶象征自由和美丽,中国传统中关于爱情的传说几乎皆与蝴蝶相关,诗词中不是有“蝴蝶不传千里梦,子规叫断三更月”,“山上桃花红似火,双双蝴蝶又飞来”;其次,可象征灵魂和死亡,梁祝死后化蝶,轻盈飞翔,象征灵魂不灭;还可象征短暂与脆弱,一瞬即逝,不堪一击,蝶的生命最长不过十几天,在最美时刻香消玉殒;蝴蝶最主要的象征意义是在于转变:化蛹成蝶的前与后,差异巨大,不似一体,中国古人认为死亡只是变形而非终结,是灵魂的解脱,这里隐喻暗涉着某种民族叙事。 死亡是一个蜕变的仪式,不单是因为来自《梁祝》的化蝶典故,艺术家用“蝴蝶”作为张国荣的标记,在现代的诠释里带有酷异的意味,同时也因为蝴蝶斑斓的彩翅、层层剥褪生命的演化,符合了张国荣曾在舞台上、镜头下的千面百态。画中,张国荣与蝴蝶,共有着贵族气质,任情率性、傲慢自我、浮游不定和超级敏感,据传说,蝴蝶有5种视锥细胞,比人类多了两种,可以感受除红光、蓝光、绿光外其他两种我们无法命名的颜色,这是超能也是悲剧,一面感悟艺术的前瞻精微,另一面感悟孱弱柔美变异无常,这种多重性,正是艺术家乃至整个群体的象征,观者可借助艺术家的呈现,去感悟那两种神奇色彩~ 那些暗夜环绕,翩跹而来的身姿,映射着幻变的一生,承载着稍纵即逝的传奇,在蝶的塑造中,艺术家投入了理想,清空了刻意,他所眷注的对象具有双重性,永恒而短暂,强势而孱弱,绚烂而易碎,明艳与暗晦,这里的蝶阵如同一个景观,透过蝴蝶叙事,达到对种族乃至人类精神的凝视,于悲悯中涌现拯救的渴望,于漠然中打捞稀薄的关照。这种叙事沉重而又轻盈,更迭了对魔幻艺术的重要认知。 蝴蝶的沉郁繁复串起生命影像,演绎了蝴蝶美学,当缤纷蝶阵萦绕着的张国荣面庞赫然浮现,你还是会尖叫不已:蒸腾的蓝火焰,冰冷的绿面具,执拗的红歌词,在蝶影折射下,履行了一次宿命的蜕变。艺术家径直抓取了色光三色,红绿蓝强势铺陈,笼罩画面,而在面庞亮部,明眸深处,透着冷,含着空。 在此,三个符号和三种色调上升为特殊意象,即人的尊严,自由和呐喊 。 面具暗喻护卫尊严,性向背景使他具有独特的敏感,细腻,多层次,易受伤。他只有藏身于艺术,因为艺术只需要心领神会。面具下的同性恋,往往对艺术敏感,对差异敏感,对文字敏感。有文曾指出现代文学史差不多就是同性恋史,乔伊斯、马拉美、艾略特、兰波,这四位人物差不多奠基了现代文学,他们均为同性恋,而艺术家米开朗基罗、达·芬奇、卡拉瓦乔更是位列其中。是啊,那里有天才有骄子有奇葩,更需要尊严,更离不开面具。 自由的火焰,不一样的烟火。弗洛伊德也说,短暂的东西都是美好的,因为它在生命最璀璨的时刻给永久保留下来,看不见秋去冬来的凋萎,所以便成了永恒;画中,魔幻火焰犹如仪典,给短暂的自由加冕,为瑰丽的生命还魂,在燃烧中他获得永恒自由。 那红似烟花的歌曲,那传颂经年的台词,成就了张国荣的青春明艳,免疫于时间的磨损,句句声声至今回响在人们的吟唱中: 有一种鸟没有脚,一生只能在天上飞。一辈子只能落地一次,就是他死的时候。《阿飞正传》 我钟意一朵花,不一定要把它摘下来;我喜欢一片云,不一定要得到它;我喜欢风,也不一定要让它停下来。《纵横四海》 原来他真的要象那只没有脚的鸟仔,飞不动的一天,就在风里逝去。愿风继续吹。 至此,艺术家刘义刚在揭示某种悲剧性的力量的同时也展示了生命的维度,浓烈下的黯淡,飘扬后的无奈,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中隐含着蝴蝶意象的重要概括,不仅是对一代巨星的蝴蝶叙事,更是对整个久远的人类美学的映射。(文 - 马刀)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e415bc03bb1aa8114431b90d6c85ec3a87c28b8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