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讯杂文随笔 死讯杂文随笔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入到城门之内的,只觉得有人代替了我的一切,我压抑的呼吸我逃亡的四肢我关于求生的思考甚至是我原本一直紧紧牵在右手的那只手。我用一切可能的方式想要表达我现在的情绪,但是我的大脑只能控制着我进行痛哭,我想表达完整那句哀求的话,但是我只能从鼻腔里面喷出已经被眼泪稀释的鼻涕,我的身体在绷紧哭嚎的过程中渐渐消耗了仅存的能力,甚至把我已经能够逃过一劫的喜悦也消耗了。 “我说过不可能!”士兵拦住了我,作势要采用武力的样子还是让我感到害怕,见我有些妥协他继续严厉地制止道:“你难道不知道每一次放行的时候,位于迁移人群最后批次的人员都必须被隔离在外?” “但是他不是!他和我刚才就在一起!” “现在他是了!”他的话让我觉得晕眩,我看着自己右手上被指甲深深掐出的血印,我能够想象他在最后那一刻努力地想要抓住我的模样,我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再被痛苦所侵染,我模拟着他紧紧抓住我的手,顺着指甲深深嵌入手背的轨迹,掐着自己,疼痛或许会让我不再被刚才让我当众痛哭了十分钟的尴尬再次上演——“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也进来?是投诉还是提交申请还是走什么该死的流程!”越是努力我的咆哮越是明显,但是这种无谓的咆哮恐吓不到任何人。 “流程?”另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指了指远方,那座在天际线一眼就能看到的城池此时此刻就在我的眼前,那种巨大的压迫感让人觉得仿佛木星成为了地球的月亮一样,但是这种压迫却给予人最后的安全感,因为谁都知道,如果离开这里你将永远成为历史上的一个不起眼的也改变不了任何时代的牺牲品。“你现在可以去申请流程,证明他却是不是最后一批次的迁徙人员,不过吧……”我当然知道他想要说的后半句是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要停顿,我攥紧了拳头,我希望我此时青筋暴露在额头的模样可以让他闭嘴——“走吧,时间不多了。”那个刚才原本还呵斥我的士兵接过了话,他平静的语气让我觉得他或许是在安慰我,我终于松开了还死死抠在自己手背上的左手,它的指缝里面除了逃亡一个月以来留下的污物,还有永远也洗刷不干净这些污物的鲜血。 “去吧,活下来的人,就带着将死之人的希冀活下去吧。”不知道从人群哪里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仿佛不是对我说的,但是它却如同解开咒语的魔咒一样,让我的身体颤抖着,我看着那个高耸入云的都市,那是被称之为世界末日那一刻诞生的丧尸所无法攀爬的噩梦,但是确实人类可以最后生存下去的希冀。 我根本不需要利用一点力量,我的身体就会被替代,然后被带着进入到那个雄伟的仿佛是天堂入口的大门——我打算在城门中心点的时候做那件事情,他没有回头,但是我却能够想象他着急的又混杂着希望的表情,我想和他在进入到城门的那一刻相拥——但是此时此刻这是我必须从大脑中割裂的。我紧紧地握着他的右手,想要汲取到最后的勇气和温暖。我仰着头努力地一次又一次地想自己确认中心店的确切位置,当我抬头能够看到那个厚重的甚至无法被核爆毁灭的城门的时候,我就必须做出那个动作。 我试着又捏紧了他的手,他依旧没有回头——但是我也不希望他会回头,因为或许我就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人流缓慢地拥推着,沉默的气氛只有回绕在城门的广播在追加着生命的意味,否则这群人和那群已经被病毒感染变成了没有思考的丧尸又有什么区别。 “请进城的Y-3993DN8编号的迁徙组按照秩序进城,防止踩踏伤害发生,请您务必遵守工作人员的指挥和安排。” 当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心点,我的眼泪开始无助地流淌,我相信此事那些流着泪的人会误以为我和他们一样是因为终于获救可以过上至少不会再恐惧和担忧的生活,我不能再拖延了,我必须做出那个决定——但是我此时此刻无助的哭泣让我根本没有力气挣脱他仅仅握着我的手,最后给我这份力量的还是在右腿上面那个已经开始感染化脓的伤口,它灼烧着仿佛在命令还有理智的我必须做出那个决定——我狠狠掐着他的右手,庆幸奔走逃亡这一个月指甲的锐利和疯长,它们能够轻易地刺破他的手背,他应该感觉到了疼痛,直到他不知不觉地在拥挤地人流松开了我…… 我停止了被控制,长在人流的推挤之中,那些想要活下去的人啊,怎么能够理解此时此刻我这个努力想要往回走的人的想法,我和他们一样流着泪,关于活下去的眼泪,但是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我的眼泪里面还藏着那份无法割舍的情感。 去吧,活下去,与其带着对我受伤的内疚活下去,与其带着当临近检查我才和你分开让你觉得是你的责任的痛苦活下去,不如带着仇恨,去恨那些改变你的生活,夺走我甚至是让你遗忘我的人,然后活下去…… 我终于挤出了人群,回到了城门之外,我看着自己手指里嵌入的属于他的血液,我想要舔舐它们的时候,却发现眼泪先于我稀释了他…… 今日随机词:投诉、形势险峻的城池、斟酌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e8c286c033126edb6f1aff00bed5b9f3f80f72e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