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不必那么坚强散文随笔 你其实不必那么坚强散文随笔 ——悲伤、对于每个人的意义并不一样,有些人不开心,就已经很难过很难过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写这样一篇文章,也许是被晚秋的最后一场雨淋坏了脑子,也许是受了初冬的第一抹寒,又或许是勉强借着还未散去的酒味多说几句胡话。 八九十年代出生的人,是跟软弱这个词扯不上一丝关系的一代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大抵从我们懂事开始就被教育着坚强。哭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所以,长这么大,我哭过,但从不曾哭出声来,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一件很光彩的事。 小时候,住在乡下,村子里有人家盖新房子,整个村子都跟着热热闹闹。小孩子似乎就更喜欢,从大街上,跑到院子里再跑到房子里。一颗钉子从脚心没入再从脚背穿出来,吓到了邻居的小孩子,而我竟然能单腿跳着去找大人。记不得是怎样拔出的钉子,又是如何包扎止了血,一大家子人抬着我风风火火。能记得的是,我是流了泪的,但大概是因为看到了祖母的着急模样,所以憋着不敢放生大哭。所以到现在,我再想起这件事来,那时是不是真的很痛,竟然一定凭借都没有。我唯一能记得的是,奶奶一直抱着我哭,而我努力着挤出笑来。我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算是吧,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差点就那样死去。这在大人们看来,或许更让人心疼吧。 我是这个家族里最小的孩子,连家里的阿黄都要比我年长,所以从小就受到了许多的宠爱,哥哥们也都让着我,但是他们都比我大很多,对于世界的认识也不太一样。我是骑着阿黄长大的,所以阿黄其实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奶奶给我做的葡萄糕,哥哥让给我的烤红薯我都会留着、跟阿黄分着吃,然后抱着阿黄睡个大觉,直到妈妈喊我们吃饭。 一天,我从幼儿园回来,阿黄已经躺在那里了,奶奶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我挣脱了。一动不动的阿黄,毫无生气,黑黄的毛苍老而又粗糙。好像有什么东西压抑在胸口,我哭不出声来,我把头埋在父亲的怀里,眼睛不停地掉眼泪。爸爸请来了医生,阿黄还是走了,那年我六岁,阿黄、十二岁。 阿黄死后,有人来买,我抱着爸爸的腿不肯卖。父亲最终还是陪着我,把阿黄埋在了爷爷的墓旁。父亲劝我不要难过,阿黄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死的也算安详。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疑问,“那爷爷呢?”但是我没敢问。我没见过爷爷。 03年的非典,对于许多人来说现在想起来仍就是不愿提及的一场灾难。03年,对我来说也一样,但结果有幸要好很多。从出车祸到麻醉醒来之间的所有事情似乎都被从我的记忆中剔除了,我睁开眼看到妈妈的笑脸,好像刚做了个好梦,只是那打着麻醉的身子仍然痛着。妈妈抚着我的额头,问我“痛么,痛就哭出来”,我看着妈妈皱着的眉头突然笑出来,翘了翘嘴角说一句:不痛。 肇事的司机,送来了水果跟补品又担了住院的费用,算是回谢父亲不追究更多,哥哥们送来我想要的风筝跟喜欢的卡牌和玻璃球。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真的很重要,而那样一点坚强,竟让我有一点小小的自豪。 小学毕业后,我离开老家,一个人在外面求学。像许多离家的人一样,都习惯报喜不报忧,在每个电话里都过的很好,每次回家都是容光满面的样子,每次离开留下的也都是笑脸。就这样,我一度觉着我是坚强而懂事的,慢慢忘了生活中有些苦难本不是你该承担的,而还有一些苦恼是你承担不了的。 08年的春节,我像往年一样回家,打电话给哥哥问要带些什么回去,哥哥沉默了好久说:外婆走了。 我不清楚我当时的心情,我一开始觉着哥哥在开玩笑,大概是因为彼此臭屁惯了,但只是下一秒我就意识到哥哥从来不开长辈的玩笑。但是我还是不觉着我有多悲伤,在丧礼上我很努力也没流出泪来,始终也没有其他人那种嚎啕大哭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觉着自己大概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偌大的灵堂,悲声恸天,我却一滴泪没有掉,以至于以后每一次想起外婆都常怀愧疚。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ee3f63013269a45177232f60ddccda38376be1d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