苫房草,时代把你留给历史散文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新宾满族自治县上夹河镇度过的。那是一个美丽的北方农村,它位于辽宁东部山区的长白山系龙岗山脉,新宾满族自治县西北部,苏子河沿岸,西距抚顺67公里,东距新宾62公里,西接抚顺县,东接清原县,北接南杂木镇,东南公路、下李线、上台线公路从镇内通过,是西出新宾的交通要道。全镇满族人口占总人口的93%。 自从1974年离开上夹河镇后至今,我先是每隔五、六、七年回去一次,随着交通的发达,现在则是每年回去五、六、七次。如果谁想让我谈一谈故乡变化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说,与童年的脑海里印象变化最大的,就是全镇和下辖的11个行政村里所有的茅草房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瓷砖贴墙,一幢幢楼房和一户户独门独院,宽敞明亮,由红色、蓝色彩钢或灰瓦、红瓦为屋顶的平房。毫无疑问,这个变化来自党和国家改革开放后,对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政策及新宾满族自治县县委、县政府带领全县人民卓有成效的工作。 在我的童年,家乡很穷,用老百姓的话说:“重工业钉马掌,轻工业豆腐坊。”如果看一看老百姓住的房子就更清楚了,除了公社、供销社、中小学外,瓦房屋顶的房屋在镇里和各村可谓是凤毛麟角,大都是清一色的茅草房。墙是用黄土垒的,房盖苫的是苫房草。现在看来真是时势造英雄,出智慧。在那个年代,人们用苫房草苫的房子光滑沥水,有脊有沿,挺实抗烂,冬暖夏不漏,十分壮观。茅草房虽然没有江南村镇的青砖灰瓦,让人感到富丽堂皇,但却是北国乡村千百年来不可替代的生存要素之一。据专家考证,人类建造草房的历史,通过沈阳的新乐遗址和齐齐哈尔的昂昂溪遗址都证明,起源要追溯到七、八千年前的原始部落时期,北方古人类的居址,多是半地穴式的房子,地上部分用木支架,用草覆盖屋顶。这样的原始茅草房,使人们能度过北方的严寒,不断繁衍生息。这也足以说明,用茅草作屋顶,它是人类文明进步阶梯的重要环节。清代方式济的《龙沙纪略·屋宇》中记载:“草屋茅厚尺许,三岁再葺之。官署亦然,暖于瓦也,庵庙则瓦。”从这一点看,这长在大山上的苫房草无不以它们的质朴、善良,贡献它们的作用,为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遮雨避寒。但随着时代的前进,农村茅草房的成本、功能和外观越来越与社会发展不相适应了,取缔茅草房是民心工程,也是执政能力的体现,在这一点,几届县委、县政府的思想认识是统一的,工作步伐是一致的,用他们表决心的话说,那就是对茅草房必须以零容忍的态度去工作。茅草房在我们这一代人身后永远地消失了,这是一个功在当代,利惠千秋的伟大业绩。 苫草,是苫房草的简称。它的学名叫什么我从来没有去追踪,就像村里人只知道我的乳名,很少注意我的大名一样。苫草的'样子酷似芦苇,所以也有人管它叫旱芦苇。它的个头虽然不高,却节骨分明,以树的姿态挺立。它虽然清瘦,却有竹的风韵,特别是在扬花季节,白羽般轻柔蓬松的花随风翩翩起舞,像一团团梦,显示独有的淡泊、散逸。记得上小学五年级时,我到同班同学英宪辉家玩儿,听他父亲对我们说,苫房子可是件大事,不亚于盖新房,甚至能和相亲娶媳妇相比。所以,上山割苫房草一定要选那种粗细均匀、长短一致且要有一定韧性的,否则,就会影响苫房的效果,甚至还会漏雨。从那时起,我对苫房草就有了一种由衷的敬畏感和亲切感。 前些年的一个秋天,我携妻子回到故乡。当汽车行进在聂尔库岭上时,车外山坡上的苫房草白茫茫一片,我激动地对妻子喊道:“快看,苫房草、苫房草!”造愣了的妻子好一会才弄明白我的所指,不屑一顾地说:“一个山草有啥好看的,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我正想对她说一说苫房草的来历和作用,身旁一位农民老哥发话说:“现在苫房草这么多,满山遍野的都是,我说老弟啊,这么多年你也不回老家看看,尽说些过时话。自打农村实行了包产到户,农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家家户户早已住上了清一色的瓦房,谁还用苫房草啊!没人用,苫房草自然就多了起来。抚顺日报的记者还曾写过一篇题目为《山上的苫房草没有人割了》的报道,内容就是通过山上的苫房草没有人割了的现象,说我们农村生活朝着文明富裕的方向快速发展变化。”我说:“老哥,你说得对,社会在发展,人类文明带来的物质进步是世界潮流,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汽车越开越快。家乡越来越近。岭上的苫房草却越来越远了。我从车后窗远远望去,只见苫房草片片,白意浓浓。此时,我知道,苫房草在时代的进步下,已走进了历史,我们感念它,是因为它给我们的生存带来过巨大的帮助;我们怀念它,是因为它不再去表达曾经的功能。苫房草,虽然时代把你留给历史,但你那绝唱的旋律是永恒的。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f74a1cf64a649b6648d7c1c708a1284ac85005a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