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窥易——由乾、坤二卦浅析《周易》所蕴含的生命精神 摘要：《周易》是我国最古老的一部占筮书，同时也是一部凝结着远古先民睿智卓识的哲学著作，具有丰富的生命精神内蕴。这种精神对于人来说，就是既追求自强不息、刚健有为，又追求厚德载物、坚贞中正。本文以期通过对“乾”“坤”两卦对《周易》的生命精神及其蕴含的价值作一简要的阐释。 关键词：乾坤；天地之德；无穷之化；圆融之境 王振复的《巫术：周易的文化智慧》中曾指出，说到《周易》，“确是一个中华古老文化的‘黑洞’，一种玄暗而无底的深渊，似乎无论你向它投入多少，它都不会有反响。《周易》的矜持在于它的沉默。沉默是它深沉的人文之力。”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它才强烈地吸引着古往今来上下求索的人们寻访探问，而这种探寻又使人渐入佳境，乐而忘返。 回顾过去数千年，注易释易之作浩如烟海，然而正如《易传》中孔子所说“‘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故《周易》本身可尽意，而后世之注释之作未可尽《周易》之意也。” 既未能尽意，本文仅以“乾”、“坤”二卦为门径，浅窥《周易》。 一、生：天地之德 苏渊雷《易学会通》所言：“纵观古今中外之思想家，究心于宇宙本体之探讨，万有原理之发见者多矣。有言‘有无’者；有言‘始终’者；有言‘一多’者；有言‘同异’者；有言‘心物’者；各以己见，钩玄阐秘，顾未有言‘生’者，有之，自《周易》始。” 《系辞》曰：“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知大始，坤作成物。”《说卦》曰：“乾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序卦》曰：“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由此可见，《周易》始于乾坤两卦，乾坤定，诸卦遂成。《易传》云：“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可见，《周易》的生之大德，首先是由乾坤两卦体现的。而《周易》的“生”又是怎样一种天地之德呢？ 1.可以用乾坤两卦的性质来概括：一为“健”，一为“顺”。 先说“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天地绕转，昼夜更迭，四时交替，永无止息，而君子应效法天象，健于运行，永不懈怠。这是一种生机勃勃、奋发有为的生活态度。这与其他民族的宗教崇拜是不同的，它没有把人引渡到脱离现世的“彼岸”，而是立足于现世，鼓励人们从神的背后走到历史的前台，自强不息地创造生活，这才是真正的“生”本质。 2.再说“顺”。“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地体深厚，负载万物，顺承于天，万物因此欣欣向荣，而君子效法大地，修养自身，使之宽厚和顺。顺时顺势，不妄为不妄动，方能“危而无咎”，才可保得长久。即使处在境遇不佳之时，仍能安分随时、从容不迫，这是一种对于困难的无畏，一种对于生活的自信和乐观。 诚如王振复在《大易之美》中所言：“《周易》用一只巨手，奋力地将人生现实‘死’的阴影推到历史后面去，执著于向往‘生’的原朴、‘生’的伟大，即《易传》所谓‘生’的‘刚健、笃实、辉光、日新’。” 二、变：无穷之化 《彖》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终，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这表明 《乾卦》的六爻按照不同的时机形成，就像乘着六条龙在天上飞一样，其变化发展都反映了自然发展变化，它们的不同是因为所处的位置、时机不同，所以应该依时而动，把握时机。由于天道的变化，赋予万物以各自的本性和生命，保持阴阳会合之气，这样就使得万物和谐，顺利生长。天居于万物之首，使得天下万物都获得安宁。 所以位置、时机不同，所以乾之六爻的变化也不同。《易传》说：“潜龙勿用”，阳气潜藏；“见龙在田”，天下文明；“终日乾乾”，与时偕行；“或跃或渊”，乾道乃革；“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德；“亢龙有悔”，与时偕极。 这样有关于“变”的例子在《周易》当中俯拾皆是，为什么《周易》如此强调这个“变”呢？古人云：易者，变易、简易、不易也。变易，是旧的消逝，新的创生，是依时随势而发展，这种“变”是繁杂的、多样的。然而，天下之变虽繁，却又是遵循一定规律的，就是简易。规律乃变动之有常，这是不变的，即不易也。也就是说，其实《周易》的“变”本身是“不变”的。胡朴安以古史立场解说《周易》曾言道：“乾、坤两卦是绪论，既济、未济两卦是余论。自屯卦至离卦，为草昧时代至殷末之史；自咸卦至小过卦，为周初文、武、成时代之史。”章太炎的《历史之重要》中也提出过类似说法，虽有偏颇之处，但也从某个侧面说明了“变”是为了向更好更高层次的方向发展，在阴阳互逆互顺、互对互应的“变”中，达到一种稳定的、均衡的“无穷”。 三、谐：圆融之境 《周易》从总体上来说，体现了一个字：谐。其六十四卦凡三百八十四爻，以一百九十二阳爻对应于一百九十二阴爻，六十四卦也是两两相互对应，总体形式是均衡和谐的。其间阳爻与阴爻相互对应，象征生命的平衡与调和，阳爻与阴爻相互流转，象征生命之流的大化。 如乾卦的“用九”和坤卦“的用六”，既“用‘九’之数”和“用‘六’之数”。用，即为变。“九”、“六”皆为变爻，六个阳爻变为阴爻，则乾变为坤，而六个阴爻变为阳爻，则坤变为乾，如此一来，乾、坤二卦始终处于相互转化之中，乾中有坤，坤中有乾，刚而能柔，柔而能刚，刚柔并济，才能至善至美，才能达到“谐”之境界。 再如卦之九五，九五在所有的卦中都是最吉之爻，旧称此爻为“君位”，而乾卦之九五更是如此，因为乾卦皆为阳爻，是纯阳至健之卦，所以乾卦之九五最是刚健中正，纯粹而精，也最为可贵。它之所以尊贵，不过是因为遵循了“谐之道”。处于中正之位，既无阳气初生之弱，又无上九之亢极，故而最吉。 《周易》也一再强调，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也都是为了避免和消除“不谐”，而臻至“谐”的圆融之境。 整部《周易》是对宇宙生命历程的观念界定，其间又常与变、阴与阳、虚与实、动与静，然而最终“谐”之圆融才是人生所追求的最高、最美的境界。生命的“感而遂通”正是易理的根本。 参考文献： [1]黄寿祺,张善文.《周易译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2]王振复.《巫术：周易的文化智慧》［M］浙江古籍出版社.2006. [3] 王振复.《大易之美——周易的美学智慧》［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4] 苏渊雷.《苏渊雷文集》（第一卷）［M］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 作者简介：曹燕妮（1987-），女，甘肃金昌人，兰州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fb3508985b0102020740be1e650e52ea5418cee1.html